语毕,似是急着转移话题,她又问:“我听月婵说你入宫得急,可是有事?”
经姐姐提醒,谢栖这才想起正事,耳根浮出一抹可疑的红晕:“……自然是有的!”
事关自己终身大事,又是人生头一次动心,才满十七岁的谢栖提到心上人就世上同所有的凡夫俗子一样,有着难以启齿的羞涩不安,没了往常冷漠高傲的气势。
“我……我想请求娘娘,为臣赐婚。”
此话一出,不止谢皇后惊讶,外头才踏入凤仪宫大门的萧秦也大为震惊:
“赐婚?”
谢栖回头,见到来人后立刻下跪行礼:“臣参加陛下!”
萧秦抬手制止欲一同跪下行礼的皇后,三步并作两步到她身边坐下,顺手接过宫女奉上的茶。
皇后嗔怪的看了眼宫人,轻声斥道:“陛下来了,你们怎么不通传一声?”
萧秦连连摆手,解释说:“是朕怕扰了你特意吩咐的,你就别怪罪了。”
说罢他又把目光落回还跪着的谢栖身上,无奈叹息:”朕都说了,在你姐姐这里不必如此拘谨,一应的礼节全免,你怎得就是不听?”
谢栖这才恭敬起身,义正言辞道:“君是君,臣是臣。怎可逾矩?”
萧秦气笑了,把玩着手中杯盏看他:“谢小侯爷何时这般知礼了?”
“不是那年你一脚把我踹水里的时候了?”
听他提到这茬陈年旧事,谢皇后掩唇轻笑,谢栖挠头尴尬不已:“那会子我才七岁……陛下怎得还记仇?”
萧秦哼了一声,继续追问:“你方才说求你姐姐赐婚,可是真的?”
谢栖点头。
十七岁的少年将军,因着经过战场的洗礼,犹如一把即将问世的名剑,出鞘见血。虽然五官还未完全长开,但眉目却和谢皇后有着七八分相似,来日必定又是个英俊风流的美男子。
见他承认,萧秦随手从盘子里抓了把瓜子,看上去兴致勃勃:“说说吧。究竟是哪家的公子小姐,竟能叫你一眼相中?”
京中谁不知谢栖眼高于顶,谢皇后为了弟弟的婚事这几年四处张罗各家未出阁的坤泽相看,结果谢栖拒不配合,干脆躲进军营大门不出,惹得皇后烦恼不已,生怕弟弟真要一辈子跟他的剑过下去。
得知弟弟终于春心萌动,皇后也满心期待等着,却听谢栖淡淡的说:
“臣不知。”
谢皇后不解,又问:“什么叫‘不知’?”
谢栖:“臣不知他是哪家的公子,家住何方,姓甚名谁,年方几何……”
萧秦手头的瓜子险些没能握住。
谢皇后皱眉:“所以,你巴巴跑来求我赐婚,却连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
谢栖眼中闪过一丝羞窘:“我当时只顾着偷看。”
等到他呆子似的痴看回神,才发现人家早被被家中奴仆叫走了,他都没来得及上前说一句话。
但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理直气壮的说:“京城就这么大点的地方,我若挨门挨户的找,总是能找到的!”
当着姐姐与陛下的面,他实在没好意思承认,其实进宫的路上,他连两人孩儿的名字都取好了。
萧秦放肆大笑,没点正经皇帝的样子。
谢皇后:“……”
她弟弟这些年是不是在军营里呆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