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许霁步履迟缓一步三停,心事重重眉头紧锁,惹得身旁同僚不停追问:
“文清,你今日怎么失魂落魄,莫非遇着什么大事?”
就在两人身后不到一丈远的地方,谢栖刚好也同几个武将出来,几人身高腿长步态轻盈,不多时就赶上了他们。
谢栖近日心情不佳,上朝又见到了许霁,正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虽然许霁并不知晓他觊觎的心思,两人更算不上“情敌”。
即使不光彩,谢栖仍然在心里偷偷将自己与许霁比较了一番。抛却出身家世这些外物,若单轮形貌,他觉着自己不输许霁。
许霁只不过年长了他几岁,所以瞧着稳重斯文些,可是待他也到许霁那样年纪,想必会比他更引人注目。
谢栖一腔少年意气,在即将与许霁擦肩而过的瞬间恰好同时听到了那两人的对话。
许霁的心事无人能解,然而想着同僚也是好意,他不觉便开口将此事说与他听。
“太后今早将我那夫人接入宫中陪伴,我担心他眼拙口笨,不小心冲撞惊扰太后。”
他嘴上说着“内子愚笨”,明眼人却都懂他不曾言表的深意,无非就是怕太后下手报复。
同僚闻言果然大惊,连忙打听起来,但他一时给不出主意,只能不断宽慰,希望许霁开怀。
那头谢栖在听到这样重要的事果然止住脚步,脑中飞快思索。
许霁不过区区七品翰林编修,太后却把他的夫人传召进宫,连姐姐都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想干什么?
他不觉得琼林宴上许霁得罪太后是什么大事,即使太后的确心胸狭窄,但她毕竟贵为太后,应当不不屑于报复小门户出来的许霁。
但七皇子就难说了。
谢栖默默想着,萧楚那厮自小就被太后宠坏,行事张扬无法无天,仗着有人庇护不知干了多少坏事。连前朝丞相的孙女不小心得罪他,他也是抬手说打就打。
想起老丞相一把老泪跪哭在陛下阶前,根基尚且不稳的年轻陛下却也只能让萧楚禁闭三天,谢栖眉头紧锁。
思及此,他立刻掉转身子往出宫相反的方向疾走。几名同行武将见他忽然离去,摸不着头脑的在后头大喊:
“谢栖,你不去军营比武了?”
谢栖哪里顾得上他们,匆匆留了一句,瞬息间人已在百步之外。
他们的嗓音不小,许霁也听见了,他下意识往身后看了一眼,只看见小侯爷远去的背影。
然而许霁并未深想小侯爷的事,抬着沉重的步子继续前行,煎熬等待宫里有消息传出来。
与此同时,林燕喃在宫人的引领下,刚刚踏入永宁宫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