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等人,这么耗下去,耽误的可是许柱。
为了能准时参考,许柱又给方天成施压,边跟顾清羽绕边上气不接下气道:
“方天成你个废物,你一个礼部尚书,连个小小礼部侍郎都搞不定,快点给老子想办法支开他!”
方天成被两人围着兜圈,正头昏眼花,被许柱这么一说,脑子突然清醒,想起他才是礼部的老大。
方天成找回作为礼部尚书的官威,立起他佝偻的腰,对跟许柱二人转的顾清羽道:“你给本尚书停下!”
顾清羽也跟许柱绕累了,停下脚步,呼吸有些急促道:“无论如何,许柱必须得离开!若你执意要让他参考,我定会跟圣上禀明此事!”
顾清羽搬出陆忆安,哪想这方天成眼都不眨一下,针尖对麦芒地对上顾清羽的目光,趾高气昂道:“随你去报,看看圣上是信你一人之言,还是信整个礼部之言?”
“你这是何意?”顾清羽身子一颤,表情凝重道。
方天成见顾清羽终于慌了,眉飞色舞道:“顾清羽,今日你让路也好,拦路也罢,二公子这春闱是考定了!”
不等顾清羽回应,方天成倒打一耙,列出顾清羽莫须有的罪名。
“顾清羽作为主考官,却屡次扰乱春闱考场,来人啊,将他缉拿!”
礼部的人都是人精,顾清羽和方天成下令之前,即便二人将礼部夷为平地,也视而不见,选择“明哲保身”,殃及池鱼。
此时方天下达命令,他们不得不选择站队。
顾清羽尚且年轻,步入朝堂不过一年,又性格冷淡,不爱与人结交,还未站稳根基。
而方天成,早在京都摸爬滚打二十来年,人脉广,根基深。
护卫们闭着眼,都知道要选方天成。
他命令一下,护卫们蜂拥而至,将顾清羽重重包围。
顾清羽再坚韧,不过是个赤手空拳的文官,冲不出礼部护卫的包围圈,更拦不住许柱,只能眼睁睁看他大摇大摆离开。
谁料许柱只走两步,突然转过头走到顾清羽前,居高临下地命人押着顾清羽跪下,扬手对他光洁无暇的脸左右开弓,不忘讽刺:“让你嚣张,还敢拦小爷吗,小爷扇死你!”
三日前颜面扫地,许柱对顾清羽怨恨至极,几乎使出了全力,巴掌声响彻整个考场。
饶是如此,顾清羽面不改色,咬牙硬抗,即便眸子充血转红,没喊一声疼。
许柱手酸了,也不见顾清羽服软,呸了一声走了。
护卫放开顾清羽,他挥起拳头砸向地面,痛在陆忆安心头。
奸臣当道,清官受辱,正义无处伸张!
耳边无数声音叫嚣,让陆忆安去把方天成许柱两人渣宰了。
奈何他不再是皇帝,只是手无缚鸡之力、自身难保的文弱书生。
陆忆安狠掐大腿,感受着剧痛,才忍住没出头。
回想方才顾清羽与方天成的对话,陆忆安得出一个好消息。
顾清羽说要向他禀报,说明他中毒昏迷之事没流出皇宫。
不过有国师坐镇,大旻没有他,也不至于天下大乱。
当务之急,还是完成扮演任务,早日恢复真身,将这些个贪官污吏铲除。
领着许柱顺利入考座,方天成命人拖走顾清羽,第二场考试正式开始。
这场考试,考察的是公文写作。
每日批的折子如山高,查的宗卷如浩如海,陆忆安公文写的不多但见的多,对公文格式要点早已滚瓜烂熟,这场考试自然不在话下。
夜幕降临,蚊虫准时出现,在隔壁考生苦叫连天之时,戴着三个驱蚊香囊的陆忆安安然无恙。
吃嘛嘛香,睡的安稳,妙笔连珠。
三日之后,陆忆安上交答卷,照例背起书篓走出贡院,刚到门口。
看到林妙和吴用,陆忆安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便见许柱的那个大汉下属站在对面,旁边还跟着几个携剑带刀的练家子。
他们紧盯这边,似乎像在等人。
许家的人来接许柱,也犯不着这般凶神恶煞,反倒像是来寻仇的。
得罪许柱的人,除了顾清羽便是他们几个,而顾清羽的仇,许柱三日前已报。
想到这陆忆安暗道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趁许柱的人还没发现他,藏到暗处。
林妙立马投来关切的眼神,陆忆安与之对视一眼,又望向许柱的人。
林妙会意,当场便要拔剑,陆忆安摇头制止,朝她使眼色,示意让她们先离开。
林妙虽动不动拔刀,但也不是莽夫,陆忆安自然有他的道理,拉着一头雾水的吴用走了。
果不其然,许柱的人鬼鬼祟祟跟上。
这下陆忆安确信,这群人就是许柱派来,找他报仇来的。
许柱的人被引走,陆忆安走了相反的路。
谁想许柱的人今个带了脑子,没一会便追了过来,将陆忆安拦下,道:“前面背书篓的,给我站住,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