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忆安不好上手劝架,一本正经问道:“林姑娘,蒙面人来这边的时候,方天成那头可有异样?”
林妙总算放过吴用,双手交叠,压得十指咔咔作响:“下次你就是死,也要护在顾大人前面,知道了吗?”
吴用服软,点头如捣蒜。
教训完吴用,林妙回陆忆安:“收到吴用消息我便立马赶来,离开之前方天成一直坐着查阅文书。”
听了林妙的说辞,陆忆安有种不祥的预感,仓促道:“你们同我去方天成那看看!”
陆忆安拔腿就跑,林妙虽然一头雾水,也快步追上他。
吴用则慢吞吞跟在后头:“唉,你们干嘛去,等等我啊!”
三人赶到目的地,方天成正伏案翻阅文书,一副专心办公的模样。
见状,陆忆安转身要离开,方天成突然抬起头,见是陆忆安,十分冷漠问:“顾清羽,不好好待在自己的地,来本尚书这干什么?”
陆忆安装模做样道:“礼部有蒙面人闯入,见方尚书屋门开了,怕有贼人偷盗方尚书的物品,便过来瞧瞧。”
恰逢方天成打了个喷嚏,丢开文书,站起来沉着脸道:“顾清羽你这话什么意思?暗指本尚书是小毛贼?”
陆忆安道:“下官哪敢?不过是担心方尚书丢了东西,才来看一眼,若是无意冒犯,方尚书请谅解。”
方尚书可不领情,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方天成走远,林妙忍不住问:“顾大人是怕方天成与许亲王的人里应外合?”
陆忆安点头,但看方天成好端端坐在这,又是理直气壮地怼他,实在抓不到什么把柄,只能作罢。
批阅答卷最后几日,蒙面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来过礼部。
批改完答卷,春闱事务基本完结,木已成舟。
陆忆安作为春闱主考官,出榜之前,礼部送来一份拟定名单,让他过目。
一目十行查看名单,许柱的名号俨然在列,陆忆安眉头紧蹙,陷入沉思。
林妙见状,过去一眼见到许柱的名号,啧了一声,问道:“明明我们千防万防,许柱的名头怎么还是写上去了?”
林妙声音太大,惊醒打瞌睡的吴用,道:“一个没有春闱参考资格的人,真能金榜题名啊!这跟鬼故事有什么区别!”
思索良久,陆忆安恍然大悟,对林妙道:“前几日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杀我,而是将你从方天成身边引开。”
借着杀他的假象行调虎离山之计,方天成才是真正的偷梁换柱之人!
林妙为救他,方天成不受监视,趁机潜入存储室,调换许柱的答卷。
时间虽短,若是提前找好互换的答卷,不是不可能。
林妙点头赞头,抿唇道:“顾大人有什么法子,将这许柱的名号删去吗?”
虽弄清楚调换缘由,可如今答卷批改完毕,考生名次早已拟好。
陆忆安固然是春闱主考官,纵使能将许柱的名号从名单上剔除,还其他考生一个公道,也没法确保方天成不会再次调换。
最好的办法,还是先装作不知晓,默许这份名单,再另谋他法。
陆忆安叹了口气,对上林妙无比期盼的眸子,认真道:“有,不过我说出这法子,你可能要对我失望了。”
林妙摇头道:“只要出发点是好的,我会全力支持大人。”
“此话为时尚早,到时再说吧。”陆忆安没再卖关子,继续道,“想将许柱名号从名单中山删去,必须将两份答卷换回来。”
林妙笑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换回来合情合理,顾大人永远是我心底最好的官!我怎会对大人失望?”
陆忆安淡然笑之。
礼部钥匙陆忆安都有,一拍即合,趁着夜深,三人潜入礼部。
吴用在外头放风,陆忆安和林妙进入存储室,寻找写着许柱名号的答卷。
答卷实在太多,两人分成两份,各自找比较快。
一个时辰过去,陆忆安终于看到“许柱的名号。
为了方便,三场考试的答卷叠在一块,找到一张其余两张在后头,陆忆安举起三张答卷道:“我找到了。”
许柱的名号是好找,被他顶替之人,只能对比答卷和名号上的字迹,恐怕要花上更长的时间。
林妙放下答卷,走到陆忆安身旁,一同记下被顶替之人字迹。
陆忆安仅看一眼,不禁起一身鸡皮疙瘩,情不自禁收起答卷,不愿再看。
只因被许柱顶替的那名考生,是他前段时日扮演的慕白。
林妙没来得及看,陆忆安举止反常,拧眉问:“顾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陆忆安不愿见自个答卷被换,更不愿林妙看到慕白的字迹触景生情,淡然道:
“没什么,就是答卷太多,找起来麻烦,看得我眼花缭乱。”
不等林妙作反应,陆忆安抢先道:“不如直接烧毁这三张答卷。”
“到时我同圣上禀明他没有参考资格,就算许柱金榜题名,找不到写着他名号答卷,许柱永远谋不到任何功名。”
以为林妙会同意,谁料她斩钉截铁道:“可是顾大人,这对三张答卷真正的考生并不公平!”
“我眼神好,顾大人累了,我来找便是。”林妙拿走答卷,展开查看。
陆忆安想夺回答卷,不料林妙瞪大双眼,惊叹道:“顾大人,这人的字迹怎么跟你的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