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忆安毫不在意手伤,牛头不对马嘴地问:“本世子送的烧酒,林姑娘可还喜欢?”
闻言,林妙想怼他的话全堵在喉里。
他怎会知道她爱喝梁婆婆酿的烧酒?
思索一番,林妙很快否决这个观点。
昨日初见,陆忆安本就喝得烂醉,多半也是个好酒之人。
酒香不怕巷子深,梁婆婆的摊子虽摆得偏,真正的爱酒之人,买到她家烧酒也不足为奇。
林妙暗暗松口气,对着满眼期待等她回应的陆忆安道:“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我求你别送了!”
陆忆安噗嗤一笑,自顾自道:“林姑娘既然不喜欢,下回本世子再送更好的礼物给你!”
“无论你送什么,本姑娘都不乐意收!”林妙扯着嗓子喊,陆忆安却像只花蝴蝶般,一蹦一跳离开。
翘他这副模样,根本是将她的话当耳旁风!
林妙重重关上门,给自己倒杯凉茶灌下,心头火气才稍微降下去。
关上门,满屋烧酒味,不能喝就算了,地上还一片狼藉。
林妙长叹一声,本想起身清理,这时屋门被敲响,传来一道女声:“我是来扫洒的,客官请开门。”
这么快便有人来清理,算他还有点良心,知道收拾残局。
林妙前去开门,让醉春楼的人进屋打扫,自己则走出屋子,站到外头的栏杆旁等候。
站得高看得远,身处醉春楼三楼,眺望远方,能将大半个京都尽收眼底。
对面恰好是她宅子的方向,一整日没回去,也不知路遇饿了没。
林妙实在不放心,待到日头悬于头顶,准时去敲响吴用的门。
吴用恰好睡醒,屋门打开,揉着朦胧的双眼问:“主子找属下什么事?”
林妙沉声吩咐:“将路遇牵来醉春楼。”
捂着空荡荡的肚子,吴用一脸为难道:“主子,要不属下用过午膳再去?”
她一早受尽折磨,他倒是高枕无忧睡到大中午,想来就生气。
林妙哪能让他好受,不由分说道:“少废话,让你去便去!”
也不知主子吃了什么火药,语气这么冲?
吴用不敢多说一句,扁了扁嘴动身。
林妙让吴用牵路遇来,除了担心路遇挨饿,更多是她不愿与陆忆安同乘,哪怕是她坐前头他坐车厢。
林妙以为吴用此趟一帆风顺,怎料没过多久,门口响起吴用气喘吁吁的求救:“主子不好了!路遇被人抢了!”
哪个不长眼的,敢抢她的宝贝路遇!
林妙抡起袖口,紧握双拳,推开门,对吴用恨铁不成钢道:“抢回来啊!”
吴用垂下头,支支吾吾道:“可是主子,对面可是许世子啊!”
这厮专门跟她对着干,不让她好过是吧!
“带我过去!”林妙带上剑,让吴用带路。
林妙跟着吴用,到醉春楼马厩时,路遇正舔着陆忆安受伤的那只手。
见林妙二人气势冲冲走来,陆忆安酸溜溜道:
“还是马儿好,知道心疼本世子,给本世子舔手伤!不像林姑娘,夹伤本世子的手,别说是上药,一句贴心话都没有!”
吴用原地挠头:他不过睡个懒觉,又错过什么好戏了?
被夹也是他咎由自取,林妙懒得听他油嘴滑舌,开门见山道:“少废话,快将路遇还给我!”
“原来这汗血宝马叫路遇啊?好名字!”陆忆安越看越喜欢,厚颜无耻笑道,“林姑娘不如将这马送给本世子,就当为夹伤本世子赔礼道歉。”
林妙送他一句:“臭不要脸!”
“林姑娘这话真伤本世子的心,本世子怎么不要脸了,明明是这汗血宝马要认我为主的。”
主仆二人快惊掉下巴,陆忆安抬手摸路遇的头,自信满满问:“好马儿,你若肯认本世子做主,那便点三次头。”
路遇除了慕白和顾清羽,从来不会认其他人为主。
路遇高抬前腿,林妙见状势在必得,抱着长剑,等着陆忆安出丑。
路遇没像踢吴用那般踢陆忆安,抬高的前腿轻轻放下,欢快嘶嘶叫两声,飞快对陆忆安点完三次头,又亲昵地蹭他的手。
“你赢了,路遇送你。”路遇通人性,认他为主,林妙没辙,头也不回离开,走几步路回头警告,“但你若待它不好,我定会要回来!”
陆忆安郑重回之:“林姑娘送的礼物,本世子必定万般珍惜!”
林妙回到醉春楼,后头的吴用追问:“就这么将路遇拱手让他了?”
林妙回过头敲他头,道:“谁叫你让他看到路遇的!”
不知是不是被陆忆安气的,林妙整日火气都很大,还睡得不安稳。
可恶的陆忆安还追到梦里,对她说肉麻话,林妙硬生生吓醒,不敢再阖眼。
熬到眼皮打架,林妙再也挡不住瞌睡虫,沉沉昏睡去。
翌日一早,难得赖床的林妙,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林妙怒吼:“老娘说了不收你的礼物!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