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程纵才不在意许野汶的回答,他紧紧抱着许野汶,说:“今晚我不回家了。”
许野汶垂眸看他,他昂起头说:“收留收留我吧。下这么大雨怎么回家。”其实,程纵已经跟曹青萍说好了,他今晚要在外留宿,曹青萍没想那么多,程纵自己都没想那么远。
许野汶找干净的毛巾给他擦头发,程纵嘟囔着衣服也湿了,许野汶又给他找了套衣服,让他去洗了个澡。程纵冲凉回来许野汶还在做题,天彻底黑了,五点半了。
岳国妮叫他们吃饭,他家也没有非要围在一起吃饭的习惯,程纵跟许野汶在房间里自己吃的。许野汶的衣服大了些,程纵撑不起来,松松垮垮的,一动肩膀就袒出白白的脖儿,原来黑的是胳膊。
七点半,雨势不见小,许野汶去洗澡回来,浑身的水汽似乎令他更白了。程纵觑到他手腕上的痣,还有臂弯的那一颗,实在分明的紧。
程纵坐在许野汶硬邦邦的床上斟酌措辞,说:“听说白的人身上都爱长痣。”
许野汶说没有吧。
程纵的手自然而然的伸到他胳膊上,戳他臂弯那颗痣,许野汶低头,程纵温热的指头肚在他手臂流连,迟迟没有离去。灯泡将许野汶硕大的影子折叠在墙上,蓝色窗帘被拉上,人影昏黄。
许野汶拉灭灯泡,他们躺在那张床上,程纵摩挲着他的手腕,抬到自己嘴边吸,吸那颗小痣,边含糊不清的说:“你还跟我生气吗?”
许野汶侧躺着,在雨夜注视着程纵浓墨一般的身形轮廓,半晌,像是叹息般开口:“也不是生你的气,生自己的气吧。”
“为什么?”程纵不懂。
许野汶没有解释,程纵插科打诨道:“别气了,我被你弄的睡不着觉。”
不知道谁先动的,窸窸窣窣,雨把大地下凉了,夜里气温骤降,床上堆着薄薄的空调被。程纵没有熟悉的被子可以夹,他夹着那只手,空气里像有薄荷因子,凉的要命。
程纵单单骑着,喉管有腥甜黏腻的音节堵塞着,他翻了个身,手抓在铁床的床头,细碎的声响溢出来,床似晃非晃。程纵听见雨滴打在灰瓦的动静,沙沙拉拉,间或混杂着他浊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