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野汶没有闭眼,程纵浓密的睫毛扑扇着,颤动着,腿把他夹的有点紧。程纵退开那会儿,脸都红了,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说上一句,“这是我的初吻。”
好像许野汶也得这么说,他们才算公平。
许野汶把程纵放到床上,程纵卫衣往上出溜了下,领口兜着他的脖儿,一躺下脸就显得圆了些,眼里冒出点傻气。许野汶说:“知道。”
程纵说你怎么知道。
许野汶压下来,像程纵吸他嘴唇那样吮程纵的上唇,温软温软的,程纵嘴巴闭合着,不知道张嘴。程纵又闭上了眼睛。许野汶觉得有趣,不亲了程纵就会自动睁开眼。许野汶于是又亲,程纵薄薄的眼皮晃着,像是盖不住湿漉漉的瞳孔似的。嘴唇分离,程纵张开眼睛,许野汶就是在这时候顶进他嘴唇的。程纵唇缝被顶开,湿滑的舌头闯进来,程纵双手放在胸前,不知所措的隔开他和许野汶之间的距离。
然而许野汶的吻并没有停,程纵不会换气,口腔里滚烫滚烫的,许野汶搅弄着他的舌头,上黏膜,过度亲密使程纵忘记了反应。许野汶阔又薄的手掌托起他的后颈,他们嘴唇胶合的程度更深了,程纵感觉自己嘴巴不再能出气,鼻息乱糟糟的喷洒在许野汶的脸上。
许野汶另一只手伸进他的衣摆,搭在他因为紧绷而凹陷的腰窝上。
程纵的双手还傻傻攥着拳头,像在防御。许野汶的吻太直接了,程纵呆楞的反应衬得许野汶很强势,许野汶吸着他的舌头,像要吃进自己嘴里。程纵喘不过气的推许野汶,许野汶松开他,程纵胸腔开始剧烈起伏,唇周被躏得有些红。
许野汶还握着程纵后脖子,程纵身上热气散出来,许野汶摸了一手的滑腻,程纵快要冒汗了。
许野汶不开口,程纵说不出话来,四目相接,瞳仁里有东西在往外泻。程纵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开窍的,许野汶叫他变成大人了,程纵双唇翕张着,两人看对眼,猛地,胸膛险些撞到一起。程纵搂住许野汶的脖子,手掌贴着许野汶的头发,把那头密实的黑发给抓乱了。
程纵大张着嘴巴,喉咙滚动着,第一次吃别人的口涎,咂摸不出啥味来,只知道烫。许野汶把他衣服都揉皱了,他们像两个失心疯的人,不管下一秒天会不会塌下来。程纵眼角沁出泪花,吱唔了一声,许野汶定定的看他。
水粼粼的眼,一看嘴巴就又贴合到了一起。
程纵被许野汶搂着,那张梆硬的床成了唯一没有温度的死物,承载着他们过犹不及的欲望。被角朝下耷拉着,拖了地。
许野汶的房间真是逼仄,烟灰色的窗帘一拉上,日头光照都照不进来,灯泡又旧,钨丝烧的有点黑,光昏黄昏黄的。床倒是高,程纵沉浸在一种载沉载浮之中,像小舟,许野汶是海底不动声色的暗礁,程纵一触礁,就跟灰飞烟灭似的。
“唔。”程纵闷哼一声,嘴巴麻麻的,许野汶垂眼看他肿胀的嘴唇,绯红的唇周,眼神变得湿软黏稠,他们还搂抱在一起,额头抵着额头,呼吸送向对方。
“你把我吃了。”程纵说话间带着水声,没做多想,许野汶目光又暗了几分,程纵被他搂着接纯情的吻。嘴唇上隐隐起了皮,程纵在痛楚与欢愉中天人交战。许野汶你怎么这样。程纵小声嘀咕,许野汶太蛮霸霸了,程纵好像第一天认识他。
“教你做题。”许野汶把程纵拉起来,不顾程纵的反对,程纵辍学好久了,早记不住题怎么写了。显而易见,许野汶也不是为了教他。他们坐在仅有的一张高凳上,程纵就窝在许野汶怀里,看着摊开的厚厚的习题册,程纵尝试去看,许野汶在他身后看他弯下的颈子,后脑勺圆圆的,后面的头发利落的快露青茬。许野汶吸在程纵后脖儿,往上,嘴巴被短短的头发刺着。程纵打了个哆嗦,敏感的想要回头看许野汶,许野汶钳着他的下巴又亲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