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斗一大早来到训练场,手里提着一袋东西,有面包、牛奶和鸡蛋。
他坐在自己位置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这才有学生走了过来。
很幸运,正好是二班的。
余斗走了过去,问:“同学,你们教官的位置在哪儿?”
短发女生给他指了个位置。
那个马扎摆的很远,周遭没有什么东西,不需要特地辨认。
余斗道了声谢后,将一袋早餐放在马扎上面,而后返回自己班级。
随着时间一点点消逝,学生陆陆续续来了。
“余哥,你今天起这么早!”
方勇吃着包子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张以良停住,拿着杯盖刮着保温杯的瓶口,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大夏天喝开水,你不嫌热啊?”
余斗忍不住问了句。
“心静自然凉。”
张以良神叨叨说了这样一句话,而后坐下享受似的叹了口气,“童儿怎么还不来?”
余斗看了眼二班的方向,问:“他去哪儿了?”
“买饭呗。良哥嘴巴挑,非要吃另一边餐厅的煎饼果子,他自己又懒,也就童儿惯着他。”方勇吃完最后一口包子说。
“你小子以前被欺负真是活该,嘴这么毒。”
张以良说着就给方勇一个脑瓜。
“余哥......”
方勇委屈巴巴看着余斗。
后者并没有给他满意的反应,相反给了张以良一个赞赏的大拇指,十分认可地点点头,说:“我早想这么说了。”
方勇不乐意了,撇着嘴不知又从哪拿出来一个面包,拆开大口吃了起来。
这时,教官们也都陆续来了。
余斗看见林岳停在自己座位前面站了会儿,随即向四周扫了一圈。
他即刻扭开了头,手里来回翻动着一盒牛奶。
过会儿,他压低军帽,瞥向方才的方向。
只见早上那个短发女生和他解释着什么,胳膊顺手指了过来。
余斗没来得及低头,和林岳的视线撞个正着。
他尴尬地笑了下,想着但愿里面的纸条能起点作用。
余斗从不愿欠人情,这对他是件煎熬的事儿。
前两次余斗差不多说服自己忘掉那事,可偏偏又让他第三次遇见那人。
从他的行为来看,林岳显然很不喜欢与人交流,就暂且商量着以早餐的形式来掩盖自己愧疚的心情。
中间休息时,余斗扫了眼林岳的位置,后者不在。塑料袋有被打开的痕迹,然而里面的东西还在。
看来是妥协了,至少没直接扔进垃圾桶。余斗稍稍松了口气。
“这狗逼教官!”方勇一瘸一拐从厕所的方向走来。
“还有力气说话,不孬。”
张以良打开保温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笑说。
方勇看着余斗面不改色,甚至还有些悠闲地捏着自己的腿,不禁问:“余哥,你不累啊?”
“累......累到不想说话。”
“你们两都得了。”张以良放下保温杯,后背靠上榕树的枝干,悠闲的和老大爷似的,指着另一边,说:“你看人家女生,同样的训练时间,同样的训练动作,现在还有力气掰手腕。”
“我身娇体弱不行啊。”
余斗脱了上衣外套,垫在身下直接躺了上去。
“我也身娇体弱。”
方勇学着余斗的样子也躺到地面上。
张以良被这两货逗乐了,踹了脚距他最近的方勇,“我去你们的!”
......
军训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半,终于捱到中间休息的那一天假期。
除了苏驰,余斗、张以良、方勇、牧童都黑了不少。
“你不回去看看你妈妈?”
今天,方勇和张以良约好去网吧打游戏,余斗想起昨天晚上,方勇母亲在视频里“呜呜”心疼的声音。
“没事,我妈是在外想我,在家嫌我。我要回去了,不出半天就要被我妈唠叨了。”
方勇放下洗漱用品,拿起桌上的半瓶饮料一饮而尽。刚要出发,张以良和牧童推开门进来了。
“斗儿,去看篮球赛吗?”
他今天没拿保温杯,而是拿了一把折扇,扇来扇去。
要说张以良真是够养生的,和个老大爷似的,每次他出现,余斗觉得时间都慢了不少。
“篮球赛?”
“今、今天,教官们组、组织了一场、篮球赛,余、余哥,你去、吗?”牧童问。
“我和勇儿去打游戏,童儿要去看看,想问你去不去?”
“去呗,反正也无聊。”
余斗从床上爬下来。
两人到篮球场刚好九点,开场三十分钟教官们被分成两队。奇数班一队,偶数班一队,每队五个主力,四个替补。
周围的学生还挺多,应该是十八个班都有来一些,余斗和牧童根本挤不进去。
牧童看起来很喜欢篮球,一直踮着脚向里看,但他比余斗还要矮一些,视线一点都望不进去。
“牧童。”
余斗环顾四周,在操场上发现有个裁判梯,位置距篮球场不太远。
他拍了拍牧童的肩膀,示意他跟过来。
“余、余哥,牛逼!”
牧童爬到裁判梯最顶端,视野一下开阔起来,他伸出大拇指欣喜说。
余斗不懂篮球,也不怎么看,只能从观众的活跃程度看出哪一方更占优势。
目前来看,白衣队伍稍胜一筹,蓝衣队员稍逊,但尚可。
裁判此刻吹哨停止,又打完一节。蓝衣队员中有一个人刚好拿到球,有些丧气,他抬手一投,球从框板上反弹回去,正巧砸中一白衣队员的背部。
砸的似乎不轻,余斗隔老远也能看得出白衣队员很痛。
“流、流血了。”
牧童惊呼。
余斗定睛一看,果然在那白衣队员的背部渗出一条指长的血痕。
蓝衣队员看到这一幕,不知所措地向裁判解释着什么。
“不会是林岳吧......”
余斗嘟囔了句,“牧童,我下去看看!”
说完,他就踩着梯子下去了。
“抱歉,抱歉,让一下!”
余斗连挤带钻地跑进场地,此时那个受伤的白衣队员被围在中间。
他后背的衣服被撩开,肩部的白色纱布染满了血迹。
“有谁能打中锋吗?”一个看起来像是队长的人问另外四个替补队员。
但他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