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一月自然还在舱内,她的作品起效了,身上已经出现初步的强化反应,但是很不幸,只是脑域的开发。关一月能听到走近的脚步声,并在脑中实时浮现这个脚步的方向、间距,以及下一步的落脚点,但当她想要对这个情况做出反应,迟缓的肢体行动告诉她:她的身体没能得到相同的强化,它跟不上她的感官推演。
她拔出短刀,用刀面作镜观察舱外,四个人,只有一个有枪,其余的用刀。这对她也够不利了,关一月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双手举至头部,缓缓走出投放舱。
手下看到她出来,就是一愣,向后喊:“老大,是个娘们!”
后面的人一听,虽然仍然拿着武器,但下意识放松下来,他们显然认为关一月是因为害怕才躲在舱里不出来,而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女性流放者极其稀少,不出意外肯定是不杀的,她们另有他用。
关一月缓慢往前走,一面观察这四个人。这几个估计在流放者中属于比较中下的档次,所以才来欺凌抢夺初来者,即便如此,从这些人的体格来看,也是经过了体质强化的惯犯。他们一开始还十分警惕,但在关一月表现出明显的示弱之后,就放松了。
拿枪的那个男人示意手下将关一月绑起,在他转动头部的两秒之间,关一月已经通过他的动作、站位,将他会有的射击速度、弹道方向都推演了一遍,甚至包括他的逃跑路径……她的心怦怦直跳,她当然也推演出了最佳的进攻路径。
手下拿着绳子过来绑她,关一月轻轻一晃,避让开了,顺势还放下了双手。这一举动显然引起了对方的不满,他呵斥起关一月来。
但关一月可管不了他,她盯着拿枪人,那个男人显然也感觉到了不对,他将枪口对准仍然在靠近的关一月,眼看着就是要射击了。
关一月的心跳几乎在她耳边响到失声,眼前的一切,蓄势的枪管、所有人的动作,在她眼中都好似慢放一般。她疾冲上前,左手闪电般抓住那人持枪的右手用力往上一推,右手的短刀就在同一时间插进了那人的喉管里。
直接响在耳边的枪声让她的脑袋嗡嗡作响,而那人已经被她捅倒在地,关一月根本没有时间再看一眼,她左手顺势夺过枪柄,头也不抬地往拟定的方向就地一滚,恰恰躲过另一个流放者刺过来的短刀。
这一连串的变故都发生在五秒之内,等一切尘埃落定,在场的人都静了一下,地上那人的喉管荷荷作响,而关一月已经丝毫不停地举起了步枪,朝着最近的流放者射出一颗子弹。
子弹打中的那个流放者的大腿,使得他倒下哀嚎起来。
剩下的人动作再次停下了。
他们瞪着关一月,就在这两秒的震慑中,关一月再次找到了合适的后退路径,几步完全退出了他们的包围圈,这下他们都被那把枪正面指着。
“武器扔掉,手举起来。”关一月说,她的心脏剧烈搏动,感到头脑格外清醒,对身体的掌控程度也是前所未有,即便耳朵受了震伤,但好像也能忽略。她知道,这是危急关头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的结果,而她这样冒险突进,未必不是存着放手一搏的想法,今天她要么死,要么活得像个人,没有第二个选择。
“……误会,都是误会。”剩下两人中的一个紧张地将刀扔掉,两个人一边后退,一边举起双手,“要知道来的是您这种大人物,我们肯定不敢干这事,别杀我们,求您,我们什么都可以做。”
就刚刚关一月那一连串动作,眨眼就杀了他们老大,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她经过强化,层次比他们高多了,这花费的资源可不是普通人能负担得起的,说是大人物也没错。
关一月没有和他们废话:“转身。”
两人犹豫了一秒,最终不敢挑战她的耐性,听话转身背对关一月。
“往前走……对,并排站在一起,把身上的东西交出来,衣服也脱了。”
在他们开始掏身上的东西时,关一月瞄了一眼被打伤腿的那个,发现他在拖着腿远离他们,就没去管他。等她再看回来,那两个早就把身上掏干净了,在这种地方,每个人身上不可能有多少财产,地上也就是一些水和食物。
两个人脱得只剩一条底裤,看样子也不可能藏着什么东西了。
关一月不想浪费子弹杀死他们,她初来乍到,这里的情况没搞明白,子弹和水都得省着用。
“滚。”
两个人如蒙大赦,立刻飞快朝前奔跑,没一会就不见踪影了。
关一月确定他们跑了,才去捡地上的刀和食水,顺便把死的领头也扒了一遍,在他身上找到一些子弹,关一月仔细把它们收好。
她检查了自己的耳朵,还在嗡鸣,但血是外耳的擦伤流的,不是里面,她行走也没有不便,说明耳膜没有破裂,养养会好的。
那个断了腿的流放者倒在不远处,他血流了一地,关一月顺着血迹找到他,他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其实关一月先前想打的是他的胸口,只可惜她的枪法不给力,这会看他还活着,就问: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个人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之色,要是在流放星以外的地方,他的情况多半会得到处理,保住这一条命,可是,谁让这里是流放星呢。
关一月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罪到这里的,她也不能去关心,在这种地方,同情和心软都是有害的。
没等到这个人的遗言,也没有什么“我有好东西给你求你救我”的发言,关一月做了一下心里建设,拿着短刀结果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