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池垂着头双眼落在虚空一点,耳朵偶尔动一下在认真听着什么。
见耳池这样,另外三人也没有出声打扰他。
半晌,耳池抬头开口道:“我听到下面有东西在哭。”
哭?
几人听到这话,立马也凝神去听,然而却什么都没听到。
耳池见几人去听后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表情后他的猜测也得到了证实,他又开口道:“如果你们都听不到的话,那我听到的哭声就不是人在哭了。”
郑星文心凉了半截,迟疑着开口问:“是我脚下这个碗碟又被我臭哭了、吗?”
三人表情一愣。
夏浦和瞅了郑星文好几眼,表情要笑不笑要骂不骂,扭曲得不行,脑子里得出的结论哽在喉咙口,想到之前在陶瓷罐那的事情,此时竟然觉得郑星文的话该死的有道理。
简岸开口时,话里面也带着笑意,看了一眼明显被郑星文这抽象脑回路给扇得面色复杂的耳池,他笑吟吟地道:“不是臭到脚下的碗碟了,是臭到‘眼睛’了。”
最开始听到这话郑星文还没反应过来,脑子在三人眼前转了一圈后猛地顿悟,“哦哦哦!我知道了,在哭的拿东西是‘眼睛’,不是什么被我臭到了。”
说完这句话,他缩了缩脖子,打着哈哈,“嘿嘿这不是前面那件事太尴尬太刻骨铭心了嘛,我就下意识想到那里去了,诶嘿嘿别介,别介,你们继续说,我保证不打岔了。”
耳池闭了闭眼,轻叹了口气,接着道,“‘眼睛’的声音和之前我们都听到过的一个声音很像。”
简岸和夏浦和对视一眼,同时开口,“那个女孩。”
耳池点了点头,“我对声音很敏感,所以能推测出这道声音的主人是最开始在下面的那个女孩。”
夏浦和回忆着女孩转身跑时的模样,斟酌着道:“她的眼睛太大了,眼瞳占据了整个面七分之六的位置,剩下的眼白少的可怜,而且她走路的姿势非常奇怪,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像双脚中间夹着一个东西在走路,被这个东西影响,每一步只能跨出那么多的距离,而且走路时像是在走对角线。”
简岸见几人看向他,笑眯眯地又调戏他们似得道:“我说得对不对呢。”
又耍人玩。
夏浦和心里嘀咕,面上不显,“老大你早知道了还让我救她?”
郑星文脑子终于转过弯来了,连忙符合道:“对啊对啊,老大你早知道为什么还要救她?”
简岸没开口,旁边一直在沉思地耳池忽然看向简岸,眼神里充斥着满溢的疑惑和茫然,“等她?”
就在此时,脚下传来一道耳熟的女声,“我上不去了,你们可以帮帮我嘛?我一个人在下面好害怕,求求你们了。”
郑星文被吓得一震,眼睛瞪大,做出了声嘶力竭地口型:不是,她怎么来我们这了!!!
夏浦和也表情诧异地看向简岸。
而被三双眼睛看着的简岸保持着蹲的姿势,两条长手手肘搭在双膝上,戴着手套的手指一撮,撮出了四张卡牌。
他戴着面具,不能做口型,但做出抽牌的示意姿势倒是让三人秒懂。
夏浦和没有丝毫迟疑地上手就抽,抽出一张牌后他看向牌上的数字:方块4。
郑星文听着越来越清晰,跟催命似得女声,赶忙随手拿了一张牌,和夏浦和一对,发现两人都是方块4。
最后上手的耳池一抽,给几人看,还是方块4。
而简岸也悠悠然地将自己的牌面给他们看,又是方块4。
三人:……
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把为数不多的时间弄得更紧张吗。
简岸把卡牌一抛一抛,手指从虚空中写出两个字:好玩^^,写完还用食指从嘴角处的位置拉出一个笑脸。
三人异口同声地轻叹了口气。
夏浦和做口型:接下来呢?不走吗?
简岸摇了摇食指,又指了指眼睛和碗碟边缘。
夏浦和和耳池懂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只剩下郑星文在那满头雾水地比问号,但没人搭理只能老老实实地学着三人的动作,也看向望向碗碟处。
“怎么不回我呀,我都知道你们在这里啦!”
女声越来越近了,听声音就在边缘处了。
啪嗒。
一只手扒在了碗碟边缘,接着半个头显露了出来。
不看眼睛的话,这就是正常人的头,但那双眼睛完全被黑色所占满,外面蒙着一层灰蒙蒙的翳,正骨碌碌地四处转着扫视着碗碟。
这双眼睛将整个碗碟都看了个遍却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嗓子很甜地道:“你们都藏哪里去了呀,我发现了一条能够直接到第三关卡的路了,那条路绝对不会被发现的,你们去不去呀,再不出来我就要走了,耽误这么长时间来找你们还不是因为你们救了我!”
郑星文刚开始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差点没叫出来,周围又没有其它的遮挡物,只能背靠在头上那个碗碟的底盘处,慌得不行,结果现在他们四个人就坐在这玩意面前它也看不见,他瞬间放松了下来,甚至想要磕点瓜子。
简岸摩挲着手里的卡牌,扫视着眼前的怪物。
最开始想救的是她,但没想到还是变成了它,不出他所料的话,被‘眼睛’看到后就会被同化成新的‘眼睛’,同化时间从刚刚开始算起到现在……大概是在六分钟左右。
但这个同化时间应该还会受到个人体质等方面的影响,和上一幅画在小镇时的同化程度之类的应该是有关联的。
他正观察着,眼前这个‘眼睛’因为迟迟得不到回答,表情越发地不耐,最后直接爬了上了。
爬上来后,它的样貌终于完整显露在了众人面前。
上半身仍旧是人的样子,还穿着统一提供的服装,下半身却非常怪异,独肚子好像占据了整个身体的二分之一,格外的臃肿,剩下的四分之二中抛去头顶到胸部占据的四分之一,还有四分之一则是双腿。
两双腿格外的臃肿短小,时不时会出现鼓起,非常的奇怪,裤子被撕裂的地方能够看到里面的皮肤是土黄的颜色,带着些许的颗粒感,还会溢出些许不知名的淡黄液体。
简岸不需要多加思考便意识到了眼前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是土豆。
一路过来接触最多的元素就是土豆、乌鸦、稻草,透过缝隙不能看到长桌两旁的巨人究竟有没有眼睛,但现在可以大致确定的是,眼睛应该就是分成了土豆、乌鸦、稻草,被什么样的‘眼睛’看到就会变成什么。
这个女孩子是选择走缝隙处那条路的,所以她是被巨人看到的,还是说,有‘眼睛’一直在长桌上?
再联系到之前那副情景,可以推测出的是,在长桌上的‘眼睛’不可以随处移动,只能在某一个固定范围里面移动等待。
简岸思索间,那个被同化成为了‘眼睛’的土豆女孩嘴巴里一直说着劝诫和引诱的话沿着碗碟爬向了头顶那个碗碟。
而眼睁睁看着‘眼睛’从自己身旁爬过,差一点就要碰到自己的郑星文闻着那股浓郁到刺鼻的土腥味差点没吐出来,一个劲地翻着白眼,死命靠着身旁的夏浦和,要不是爬走的时候发出声响,看他的样子都恨不得四肢并用地爬走了。
夏浦和被挤得不得不贴向简岸,简岸另一旁的耳池非常贴心地往侧边挪动,好让他不被挤到,结果那边的郑星文不知道怎么了,一个猛子就往这边猛靠。
郑星文的力气大的离谱,这一个猛靠,直接将三人一排往那边都硬生生连着移动了一个身位。
而作为被直接猛力移动的夏浦和表情震惊地看着郑星文突然从一个一米八正常男大变成了两米高的肌肉猛男。
三人被硬生生推动时带起了一串刺耳的刮擦声把头顶正在勤勤恳恳爬的‘眼睛’瞬间吸引了过来。
接着只见原本都已经爬到上一个碗碟边缘了的‘眼睛’倏地将整个头部从后颈出向下仰,灰蒙蒙的黑眼死死地盯着四人的位置。
而不光被‘眼睛’死死盯着,还被另外三双眼睛死死盯着的郑星文真的欲哭无泪,机械地坐了回去,眼角余光瞥着三人。
两米高的壮汉跟座移动的巨塔似得,肩膀宽得能扛起三人,肌肉将略显宽松的衣物撑得轮廓毕现,却愣是唯唯诺诺地不敢开口说话,也不敢和三人对视。
‘眼睛’看了一会,什么也没看到之后收回头继续爬向了上一个碗碟。
郑星文见此刚想松口气,肩膀旁却搭上了一只手,他瞬间又僵住了。
夏浦和拍了拍郑星文,面目慈祥地将郑星文的头扭了过来,做口型:来,告诉二哥你是闹哪样。
郑星文两颊被挤住,讨好地笑了笑,恳求夏浦和松手,他才好解释。
夏浦和收回手,等着他解释。
郑星文被放开后悄悄松了口气,他委委屈屈地指了指刚刚所在位置靠住的碗碟底上的两条土黄中带着些许褐色的液体。
这串液体刚刚从‘眼睛’的腿上一路顺着流了下来,他突然注意到,激动之下就记得要躲开了,结果……
说到这,他又指了指自己,继续比划着说:结果我就忘记我的异能还不太能控制住,一激动就会自己跑出来了。
夏浦和看向碗碟底上的那一小串流下的液渍,又看向郑星文那一身肌肉,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最后无声长叹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郑星文,嘴角抽搐,一副想笑又不想笑的矛盾模样。
郑星文挠了挠头,看向另外两人。
只见耳池正垂头看着手里的卡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简岸见他们看过来,伸手指了指他们两屁股后面示意他们去看。
郑星文和夏浦和看向他指的那个方向,入目就是一片近在咫尺的黑色沼泽,吓得两人连连后退远离。
沼泽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几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心声在此刻诡异重合了。
简岸率先朝前走去。
不管往哪里走都会有眼睛,所以他打算走一条能看到长桌两旁巨人具体样貌的路。
上方碟盘的高度很危险,容易和巨人的眼睛直接对视上不说,越往后越稀疏,所以往下走会是更好的选择,可操作空间也更多。
他轻松跳到了前方一个碟盘上,接着又连着几下跳跃来到了长桌上的一个翻倒的杯子旁。
站好后他抬头看向身后。
身侧传来几声轻响,夏浦和三人也陆陆续续地跟着跳了下来,站定后也跟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这一看,看得郑星文两眼一黑腿发软,差点直接往地上一躺,好险被身旁的夏浦和扶住了,死命掐郑星文人中终于给他掐清醒了。
四人难得情绪统一,就连简岸现在也有些被沉默到了。
画面翻转,只见身后的碗碟缝隙中正站着整整两个‘眼睛’。
一个下半身正常人形,上半身耷拉着软烂的肉粉色鸟头,几根羽毛潦草地扎在头皮上。
一个全身细长,肤色土黄,皮肤上带着显眼的竖条纹路。
两个‘眼睛’本来在互打,听到声音后同时看向了简岸四人所在的方位,此时正朝着他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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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我好绝望。。”
“转身遇见爱。”
“惊!让肌肉猛男一见就晕倒的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