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庄发现裴朔和年展鹏被一堆人包围着,一见沈扶寂出来了,大家自觉让出一条道。
“怎么了?”
沈扶寂看着在地上坐着呲牙咧嘴的年展鹏,一脸诧异问裴朔。
“骨折了。”
裴朔撇嘴:“他非要跟着我跳崖,结果摔成这了,年礼泽马上就来。”
正说着年礼泽就出来了,年展鹏直接大嚎着扑进年礼泽怀里:“哥!我摔了。”
“没死别哭坟。”
年礼泽皱眉揽着他,另一只手打电话给S医院那边,嗯嗯啊啊了一会儿后他提溜起年展鹏,来给沈扶寂他们说话:“我先带他回医院了,真是不好意思。”
“客套。”
裴朔回应着,总感觉这里气氛不太对劲。
年礼泽礼貌对着沈扶寂笑笑,沈扶寂也微微颔首,等两个人被送下去后,裴朔才偷偷问沈扶寂:“怎么感觉这么怪异?”
“谁知道。”
沈扶寂轻描淡写。
“你和小随去哪里?”
“山里。”
“带我一个!”
“不带。”
沈扶寂说着就要走,裴朔边摘护具边跑过来,一副沈扶寂不带他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沈扶寂!你要是不带我我就开战斗机炸你。”
“你先摸上战斗机门再说。”
“小随!”
眼看着沈扶寂软硬不吃,裴朔一把拉住沈随的背包,笑得狡黠:“那小随等我,我不炸你。”
沈随站住脚步,看向沈扶寂的表情一脸无辜。
沈扶寂脸抽了抽,“快一点。”
“懂了懂了!”
裴朔很快背着自己的包跑出来,他一跃就搂上沈随的脖子:“走喽!”
沈扶寂懒得理他,自顾自向前走去。
沈扶寂对这里似乎很熟悉,不看地图也能朝着一个方向走得很快,山里的积雪越来越深,三个人一步一个脚印往前陷着。
刚开始裴朔还喋喋不休给沈随讲着自己在部队里的生活,后来也是累了,就沉默跟着沈扶寂往前走。
走了快两个小时沈扶寂才停了下来,沈随能看到他哈出来的白雾,应该是在喘。
沈扶寂扭头,揉了揉被冻得发红的鼻尖:“那边有个亭子。”
沈随心里一愣,是昨晚的那座亭子。
“亭子!你爬这么久就是为了来这个亭子!”
裴朔哈呼哈呼吸着气,有些喘着左看看右看看沈扶寂嘴里的那座亭子,不满地皱眉:“也没什么特别的。”
“你自己非要跟着。”
沈扶寂还是抬脚要往前走,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又微微顿了一下,沈随很有眼色的两步上前轻轻抓住了他的胳膊,沈扶寂不露声色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裴朔。
“等会儿可能有暴风雪,亭子里安全。”
裴朔“诶”了一声就跟上去。
三个人走到亭子里,沈随在帮着沈扶寂拍身上的积雪,裴朔闷闷地把自己身上拍了拍,又嘟嘟囔囔:“放着那么好的茶庄不待,非要来这个破亭子。”
沈扶寂没说话,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亭子的地上。
风把雪吹进来薄薄的一层,不小心又留下来几个人的脚印,沈扶寂的表情和这天的大雪一样沉重又冰冷。
裴朔问:“现在干嘛?干坐着?”
沈扶寂双手枕在后脑勺上,轻轻晃了晃脑袋:“睡觉。”
“你有病吗?你跑到这荒郊野岭来睡觉!”
裴朔上来就想抽他脸,沈扶寂躲了一下,沈随也挡了一下,裴朔哭笑不得看着这主仆两人,他甩甩手:“真不知道你犯什么病,来这个地方睡觉啊,小随,你也不觉得奇怪吗?”
沈随没说话,但是微微的皱眉也出卖了他的疑惑。
裴朔叹口气,看着沈扶寂风轻云淡的样子,他仰头去看天空飘落的积雪,山里的空蒙让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裴朔也慢慢平静下来。
沈扶寂似乎是真的困了,他靠着沈随闭上眼,呼吸慢慢均匀。
裴朔不理解他在这么寒冷的天气还能睡着。
沈随侧头去看沈扶寂的睫毛,很黑很长,皮肤也因为冷而慢慢变得白里透红,冷冽的眉眼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不显得过于锋利。
他想起来之前在书房的日子,沈扶寂也是这样安静,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死寂到不像个活人。
别的少爷小姐多多少少都有保镖跟着,但沈扶寂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沈青山派来的保镖全部被他遣送回去了,别人也无可奈何。
风雪渐渐变大,沈随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僵硬,但沈扶寂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裴朔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也一直待在这里,沈随知道他嘴硬心软,不会弃沈扶寂不顾。
“雪下大了。”
沈扶寂终于睁开眼,他的表情不太自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裴朔哼道:“终于醒了啊大少爷,下次要慢性自杀就早说。”
“说了你就不来了。”
沈扶寂扯了扯嘴角,神情有些轻蔑。
裴朔呵呵地笑:“没死成就回茶庄吧,要真的想死就去让年展鹏给你多拉几个永生奴,纵欲过度的风流鬼可比死在这的孤魂野鬼好。”
“消守不住。”
沈扶寂从包里拿出卫星电话扔给裴朔:“你打。”
裴朔二话不说就开始拨号,沈扶寂却起身朝亭子外走,裴朔皱眉大喊:“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