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东有家宾馆,要不……去住那里?”念棠担心桓乐丞不满意这里,提议换个地方。
“没事,这儿挺好的,”桓乐丞径直走向床边,一屁股坐下,摸了摸床铺,“没问题的。”
姥姥拿着一个袋子上来,站在楼梯口:“念棠,你把这个袋子拿给小桓,里面都是新的换洗衣物。”
念棠接过袋子,拿进屋里递给他:“喏,姥姥给你准备的换洗衣物,都是新的。”
桓乐丞接过:“准备得真周到,下着雨,姥姥怎么准备的这些?”
念棠回道:“堂哥以前在这边住过一段时间,应该是他留下的吧。”
堂哥夏成浩家里盖新房的时候,没地方住,借住在老房子几个月。
卫生间在一楼,念棠让桓乐丞先洗澡,趁他进去,进了姥姥的房间。
“姥姥,你怎么想起来留人家在家里住?”
姥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下了雨总不好让人淋雨回去,要真让人大晚上打伞回家,路上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内疚。”
“哦,知道了。”
桓乐丞洗澡速度快,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拿着毛巾快速擦干。
念棠递上吹风机给他,看到他穿着夏成浩的睡衣,宽松的款式,倒是被他穿出潮牌的气质。
“呼呼呼”
吹风机响声中,念棠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电视,却看不进去,控制不住朝卫生间那边瞄了好几眼,心里有点乱,莫名其妙遇到他就算了,竟然还带他回家留宿,这一天真是出乎意外。
声音停止,念棠赶忙坐好看电视,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好了,你去吧。”
“嗯。”
念棠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关上门口犹豫一下,转了反锁按钮。
沙发上刚端起水杯的桓乐丞精准地捕捉到门锁声音,轻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他要真想进去,十个门锁也拦不住。
念棠洗完澡出来,桓乐丞已经不在沙发上了,她吹干头发上楼,楼梯口听到他好像在打电话。
“嗯……今晚住这里……”
“是同学……没事的……”
她轻轻转开自己房间的门,又轻声关上。
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念棠的心始终静不下来,拍打在玻璃上的雨滴像绵延不绝的鼓声。
“噔噔噔”
门外响起敲门声,念棠掀开被子下床,拧开门锁只打开一掌宽,看着门外的人:“干吗?”
桓乐丞抱着手臂,手中握着手机:“忘记带充电器了,借你的用用。”
念棠看了一眼他的手机,转身进屋,回来时把东西递给他:“我们手机不是一个品牌,你用充电宝吧。”
桓乐丞接过她手中的充电宝,提示音响起,充电成功,他又问:“准备睡觉了?”
“嗯。”
他后退两步:“那晚安。”
“晚安。”
念棠重新关上门,躺回床上,困意渐渐袭来,陷入沉睡中。
*
一大早是被陆萦夕的电话吵醒的,刚接通就听到她在电话那头哭哭啼啼,看样子又和家里吵架了。
念棠开了外放,边换衣服边聊,打开窗户通风,下了一夜雨,屋檐还在往下滴水,空气清新,气温也随着秋雨的到来降下来一点。
“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啦,听他们的话考上了好大学,干嘛又要我和表姐比男朋友啊?”
“她男朋友是高富帅,那是因为表姐是白富美,门当户对才有希望啊,高富帅能看上我什么啊?”
念棠坐在床边叠着衣服,宽慰道:“别这么说,你有你的闪光点。”
“念棠,我要是像你这么漂亮,肯定能把表姐踩在脚底下的,可是容貌是爹娘给的,除非我去整容。”
念棠听着她的话,心中是一点喜悦也没有,难道容貌可以保持一辈子吗?
陆萦夕的抱怨还在继续,念棠打开房门,见到对面的门也开了,悄悄探出头看一眼,床铺整洁,人不在。
下楼才发现,桓乐丞早就和姥姥坐在一起吃早饭了。
“念棠,要不我去整容吧?这样是不是胜算大一点?”
声音不小,吃早饭的两人都听到了,朝她看去,她赶忙取消外放,把手机放到耳边说:“整容后期维持是长期的事情,更何况你现在长得挺好的,整了就一定能找到你想要的男朋友吗?”
陆萦夕长相甜美可爱,娃娃脸,笑起来有两个可爱的酒窝。
姥姥低声问道:“谁要整容?”
念棠坐下,竖起手指作“嘘”状,继续开导陆萦夕。
桓乐丞把一碗白粥端到念棠面前,安静地吃饭。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陆萦夕才被哄好,念棠终于拿起筷子。
“小桓去过我们镇上的海棠公园没?”
“没有,但是听人说起过。”
姥姥嘱咐念棠:“要是有空的话,上午带着小桓去转转,花还没落完。”
念棠看向桓乐丞,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好啊,我正好想去看看。”
*
海棠公园占地不小,种植着成百上千株不同品种的海棠,每棵树上都挂着木牌,介绍树名和特征。
铁脚、垂丝、西府、木瓜...这个时间还在开花的是四季海棠,花色粉白相间,在枝头绽放,绢布般轻柔的花瓣上还留着昨夜的雨水。
青石板被雨水浸湿,颜色变深,铺成一条条小路蜿蜒在山坡上。
念棠拍了一张海棠花的照片,正准备传给陆萦夕。
头顶忽然落下雨水,冰冰凉凉,她急忙抬头看天:“哦?又下雨了?”
其实不是下雨,是有人恶作剧,故意晃着树枝,把雨水抖落。
念棠转身看着始作俑者:“你不幼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