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如果再没有了一点关于他那零星半点的文字，她怕是熬不下去的。

那日，李家的马车早早地接上了她，启程前往太原。窦氏原本是想跟她同乘一辆马车的，可均宁希望和曦和在一起，路上也有个伴，不至于无聊。如此一来，世民也便不用顾忌均宁，上马便行。

“眼睛好点了吗？”

“舒服了许多。”均宁笑道：“多亏了你，皇上才对我的病情如此重视，派了好几个太医过来。”

“皇上、本就仁厚。”

不管别人怎么说当今皇帝昏庸，在她心里，他一直都是一个慈祥如父亲般的人物。对于她的评价，均宁倒也没说什么，可能她和大家都知道，皇帝在曦和面前就是一个仁厚的君主，待她也与常人不同。比如昨晚便从宫中送到李府的曦和的嫁妆，那么丰厚的几车，让人受宠若惊，甚至让人觉得长宁公主是皇帝亲出，因而才会如此厚待不舍。

“姐！”

“姐姐！”

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喊叫，有些急促、有些慌张。渐渐地，她听见了驾马声。

“姐！”

她掀开车窗帘往后看去，是杨杲。

小小年纪，马术却是十分精湛。

“姐姐！”

这一声“姐”他叫得心甘情愿，马车停下，众人参见了赵王殿下，便稍作休息。

“姐，你怎么就走了啊？”他瘪着嘴，“我还想过几日找你去玩呢！”

她笑着调侃道：“你也可以跟我走啊。”

“姐姐说笑呢。”这下他更不乐意了，只一句：“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尽管回来！或者报上我的名号，吓不死他！”

“快拉倒吧你，能有多少花头啊。”

“你怎么看不起人啊！”

……

说了半个时辰，有人来催着启程了。杨杲在侍从的护送下走了，这一条路队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回到太原的府邸，很大，足够容纳曦和这个儿媳妇儿。建成帮曦和安排好了住处以后便走了，说是晚上一起用晚膳。

他们两没有住在一起，甚至都不住在一个院子。建成对她很客气，似乎把曦和的脾气摸得很清，她不喜欢与自己生疏的异性莫名其妙地变得太过亲密。

他想的没错，曦和很讨厌那种感觉，甚至有点恶心。

世民送来了一些日常用品，同她说了两句话。不知怎的，他们似乎再也不像从前那般了。也不能说是冷淡，只能说是热情虽在，却变成了客气与恭敬。她不喜欢。

“天气渐渐热了，夜里若是有蚊虫，便叫镜缘点上这个，安神又驱虫。”

“好。”她说的最多的也便是这个字了。

他临走时，总算开了口。

“曦和。”

“对不起。”

“没有保护好你。”

曦和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与你无关。”

“你若是无聊，可以找均宁，她也无聊。”

“自然。以后我们见面的日子多着呢。”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过后，世民心里便不是滋味，这辈子他差点负了均宁，所以他绝不想让他心中唯爱之人再受到伤害。可是为什么他偏偏什么都阻止不了，为什么偏偏还是大哥。

建成过来用晚膳，曦和也没准备什么，倒是他，叫下人自带了小菜过来，频频为她添菜。

曦和有个特点，就是无论别人给她夹什么菜她都吃，若非亲密之人是断猜不出她的喜好的。

建成自然也不能。

“对不起。”

“说这些做什么。”

“可我想说。”他鼓起勇气抚上她的鬓发，她没躲。那一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甚至有一种错觉，过几日，她便能回到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