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此,严子皓衣摆微动,大步迈至毕去非一寸之前。
眼前模糊间,毕去非只见着一位俊朗衿贵的少年来到她的跟前,不待多言便是予她白银十两。
毕去非指尖微微颤抖,抬眼看向颀长玉立,眸色冷淡的严子皓,他着了紫金官服,腰侧还挂着晏城县令的令牌。
“白银十两,作为昨日的报酬,还有聘请你当县衙的书吏的银钱,如何?”
毕去非面露疲倦,但是眼睛里折射出无比精神“这……我终于要时来运转了吗?”
她当即便是朝严子皓鞠躬一礼,郑重言道:“自然是乐意之至,县令大人。”
语罢,毕去非抬头,肚子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鸣叫一声。
严子皓利落转身,衣摆微扬,“走吧,毕书吏,今日是你第一日上任书吏,我便请你去西街酒楼用午膳罢。”
去酒楼用餐!还是县令大人请客!
毕去非感动地流下泪水,这位新来的县令,虽然看起来冷气逼人,却是个十足的好心人啊。
瞧着通身透露着衿贵的新县令,领着穿着寒酸的毕去非离开,道士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嘴里喃喃开口,“那个家伙,这是要转运了吗?”
西街某个大酒楼。
正处饭点,二楼人满为患,好不热闹,带着毕去非寻了一个空桌坐下后,严子皓叫来伙计点单。
不一会儿,行者先上了两碟糖醋水片牛肉、香猪手焖老鸭,均是色泽明亮,香气四溢。
再一会,伙计起上滴酥水晶烩、煎夹子,香气勾人,惹得毕去非食欲大动。
严子皓将餐碟推至毕去非面前,“此家酒楼人多,应当还算不错,你可尝尝。”
“感谢县令大人对属下的体恤。”
饿狠了的毕去非刚开始还有些矜持,后来已然没有一点客气的模样,一手执筷取食,一手添茶咽饭,看起来瘦瘦小小,却是飞也似地将桌几上所上之菜席卷了大半。
严子皓瞧着毕去非的腮帮鼓得满满当当,面上全是满足之色,也不由添了一筷子梅红匣儿里的夏月麻腐鸡皮。
行军之时素日吃着干粮,如今再尝这精细之食,倒也不错。
这时,毕去非的邻座隐隐约约传来聊天的声音,“你知道吗?听说匪村的村长失踪了!前几日他到匪村后,到今日都不见人影。”
毕去非下意识放缓了嘴里的咀嚼,竖起耳朵来仔细辨认邻座所言的话语。
“匪村的村长?我记得就是那个……没错没错,叫陈老爷。之前晏城大灾,他是不是还发过救济粮来着?”
“没错,他可是个善心人,不仅经常赈灾,减免农户地租,平日里也多与人为善,现在他失踪了,陈府里的人可是都急疯了呢。”
“那可不,少了一家之主,谁能不急呢?”
“要我说这可真是倒霉,对了,我还听说陈老爷的大房已经打算报官了。”
“唔,晏城县衙不是有新官上任了吗?昨夜还破了花楼和辛府谋杀案,整个晏城都传遍了,这下晏城安务司可就没理由继续抢县衙的案件了。”
“嘘,这可说不定,而且安王的亲务司也是你可以议论的?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就别想这么多了,来,喝酒喝酒。”
“说得也是,来来来。”
觥筹交错的碰杯声响起,毕去非秀气的眉头一皱,“失踪的匪村村长?我好像对他还点有印象的。”
“他面上带伤,举止不羁,有一股常人没有的气质。不过与他略显凶恶的外表不同,他所行所为都是十足的好心呢。”
毕去非往嘴巴了塞一大口细米,心下暗暗想着,照她推测,陈府的大房估计会去县衙报案。
俗话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旁的严子皓也听到了邻座的对话,当机立断起了身,用不容置疑的目光看向毕去非。
“毕书吏,有案件要发生了,我们立即回去县衙吧。”
“我知道了。”毕去非混着茶急急咽下嘴里的饭菜,跟上结账离开的严子皓。
我知道有案件要发生了,但我不知道……县令大人你怎么会如此热衷于案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