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了赶我们走,又是尸体恐吓又是食物短缺的。还真是做得出来。”
刘山扒住门缝,强行走进竹屋继而把门掩上“等等,这次是有正事。”
“我想让你们把陈肃给救出来。”
“如何救?”毕去非挑起眉毛“他本就是匪村人,现在你们整个匪村都默认他应该被关起来,我们就是现在把他给从黑屋里放了出来,保不齐明日又会被其他人给送进去。”
刘山沉默良久,似是下定决心开口道:“我想请你们现在把陈肃和允儿带下山。”
“倘若事情成功的话,我会告诉你们有关陈青雄的事情,而且我也会找到账簿交给你们。”
毕去非看着一脸苦涩的刘山,他这副模样与初见时相比沉稳了不少。
“就算他们现在下山了又如何呢?他们依然是匪村人,匪村犯下的罪行他们依然无法避开。”
毕去非幽幽叹气,语气有些不忍。
出乎意料地,刘山眉眼柔和,放声笑了出来“没关系,哪怕他们能够享受一日快乐的时光也好。”
“哪怕只是一日。”
这时,身姿挺拔的严子皓缓步到他跟前“我答应你,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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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有人来了。
墨黑的屋子内,陈肃急促地咳嗽起来,喉头是不适的干涩感。
匪村的黑屋里,陈肃已经辨认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了,更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毕竟这个地方无论何时都是没有一点光亮透进来。
“不行,我得出去。”陈肃强撑着把拷手的梏高高举起,再砸向旁处的木桩。
伴随着巨大的声响,木屑迸裂开来,一下一下地,陈肃用尽了力气,最终还是无力地靠着墙壁慢慢滑下。“还是打不开啊......”
方才自己四处走动,不知道碰到了多少刑具:鞭子、夹板,还有别的施虐的工具。
陈肃一件件地摸去,那些骇人的形状很容易让人想象到它们用到人身上时将会带来的苦痛与折磨。
陈肃心中止不住地抽痛“允儿当时看到这一切,该是有多害怕啊,可我却没有发现,甚至都不能完全为她报仇。”
“不甘心,我不甘心。”素来冷静的陈肃脸上青筋暴起,紧攥住拳头,像是不知疼痛一般,捶向连接双手的梏,指关节处也破皮露出红色的血肉。
“我绝对不会允许下一个陈青雄的出现。”陈肃眼底泛起冷光“待我出去,我定要……”
突然窗口被人凿出一个口子,继而木窗整个被人拉开。
陈肃后退一步,身子紧绷,警惕地看向光源处。
一时间接触到刺眼的阳光,陈肃不适应地眯起眼睛看向来人——那人着了粗布衣,眼瞳漆黑,是陈肃完全没有意料过会来此之人。
“我来救你出去,陈大哥。”
时间来到不久后。
天色渐浓,挂上一抹墨色,单留着一玄月悬在天上。
泼墨般的乌云缓缓移动遮住了月,此时的匪村已然看不见什么光亮了。
月黑风高夜,正是救人时。
竹屋内,严子皓清冷的嗓音缓缓说出今日的任务“今夜救出陈肃,明日便送苏姑娘和陈肃一起下山。”
“是,县令大人。”毕去非应和一声,回想起刘山方才说的张书达又把匪村人聚集在村内大堂议事,素白的手指在宽大的袖袍底下掐指一算。
“这次必然是分为两拨,一拨人去盯着张书达等人的动作,一拨人去匪村黑屋内救人。”
“而照我这脆弱的身板,救人这种体力活必然轮不到我,我定是会被分去盯梢。”
打得一手好算盘地毕去非却被严子皓地一番话打乱了阵脚。
“毕书吏,你与我一同去匪村黑屋救人。”
毕去非大幅度地摇头,还想再挣扎一番“为何啊县令大人?”
“因为你的气息明显、步子沉重,不适宜在梁上偷听。”严子皓走到毕去非前面“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能屈能伸毕去非认命般地拉长语调“我这就跟你走,县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