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兰淑芸冷着脸道:“既然姑娘给你们求情,你们就退下吧,记得什么事该做不该做,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许妈妈,你守在外头。”
“哎。”
兰淑芸关上门,转头便装傻:“五姑娘刚才说的是什么?我倒听不懂了?”
“哦?叔母不知道?”盈悠慢条斯理道:“有位姓夏的姑娘,最爱改别人的名字,叔母可曾读过书?”
兰淑芸继续装傻充愣:“这倒奇了,我不曾听过。”
盈悠不慌不忙,自顾找了个椅子坐下,直勾勾盯着她,半晌嗤笑道:“叔母,都到这个时候了,没必要装傻吧?”
不管心里有底没底,面上一定要有“我什么都知道”的自信。不过终其原因是因为她现在一滴积分也没有了,想知道对方的底细也没办法,只能全靠演技。
兰淑芸指尖掐紧扶手,盈悠突然问道:“好处是什么?”
她语气并不愤怒,也无鄙薄,只是不解与困惑:“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么听丞相的话,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兰淑芸摇头,身形似是有些落寞:“五姑娘真是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获丞相赏识。”
“你在说什么?”盈悠有些疑惑:“这个我都知道啊,我问的不是这个。”
她顶着兰淑芸错愕的目光,撇开珠帘,走到室内的梳妆台前。
“你——你要做什么!”兰淑芸站起身,却又不敢喊外面的人进来。
“嗯?”盈悠侧过头,她的眼睛圆圆的像杏子,笑起来却眯成了月牙,无端多了丝邪气,少女纤细的手指打开那紫漆银鎏金香盒,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她忘记拿走的户籍,盈悠大概翻了下,哟,还不止她一个人的呢。
“我做什么?当然是物归原主。”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我原先同情你,是因为你那个把女儿当筹码的爹,可你如今也是国公府夫人,竟然还心甘情愿受他摆布。”
“想问我怎么知道的?丞相把女人当狗看,他怎会赏识一条狗?”
“好,好!你仗着家世和老太太的宠爱,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和他们闹!我看你也只会窝里横罢了!”
“叔母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盈悠意有所指道:“原本和你没关系,别弄到最后把自己搭进去。”
出了门,盈悠擦了擦头上沁出的汗珠,582xx在脑海里无声控诉,遇到这种宿主真是倒了大霉,居然用自己的工资去看她的户籍藏哪了!
“好啦,欠你的积分我已经一定还你,不得已为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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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盈悠要去勇国公住一段时间,祖母虽有不舍,却舒了口气:“好,既然是到你母亲家,那我也能放心了。”
“祖母。”盈悠靠近她的怀里,撒娇道:“我没事就回来看您。”
逃离舒适圈固然很痛苦,但眼下已不容盈悠再多做留恋了。
梅双抱着胸气鼓鼓的站在面前,盈悠忙赔笑道:“好姐姐,别气了,那天实在是事发紧急嘛。”
哄生气中的女人是个技术活,特别是当你逃跑时没有带她一起,盈悠深刻认知到这一点。
“你呀,笨脑子。”上了马车,梅双没好气地点了下她的脑门:“逃跑怎么不和我商量?我直接带你从小路走啊。”
“啊?”盈悠想起自己花的冤枉积分,悲从心起。
“毛躁。”582xx嘲笑道。
“对了梅双。”盈悠问道:“我之前怎么没听府里的人提过,我还有个姨妈呢。”
“姨妈?”
“对呀,那天来家里的赵大人,其实是我表哥呢。”
盈悠没忍住笑出声,却听梅双奇道。
“什么姨妈?我记得大夫人只有两个哥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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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勇国公府,盈悠让张妈妈带梅双去自己住的地方,自己一个人来到姨妈的住处。一进院子,盈悠就闻到浓浓一股药味。她站在门口,探进脑袋望去,下人端了碗黑漆漆的药,桌上还摆着松子糖。
姨妈皱着眉,捂着胸口,看到盈悠鬼鬼祟祟的,笑着招手:“盈悠,来。”
“姨妈,你生病了吗?”
“不碍事,老毛病了。”姨妈往她手心递了把松子糖:“盈悠啊,你原先上的是哪个学堂。”
唔,说到这,盈悠有些心虚,原先教她的白夫子是个爱吹胡子瞪眼的老头。老头子桃李满天下,有着化朽木为栋梁的神奇魔力,唯一的劫就是从盈悠在他那上学的那一天说起。难为他一把年纪还要为盈悠的学业发愁,原本半花的胡子彻底白了,说什么都不干了,她只好天天跟在姐姐们屁股后面去了另一家学堂。
盈悠便说了那家学堂的名字,姨妈思索片刻道:“那学堂是不错,不过最好的还是官家设的学堂,你以后就在那读书吧。”
“姨妈...”盈悠小心翼翼道:“官家的学堂不是每年秋才收学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