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低头不语,盈悠以为她是舍不得,小心翼翼道:“二姐,你是在担心你丈夫吗?”
“我担心他做什么。”二姐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这样名声不好听,咱们家其他姑娘还得嫁人呢。”
“名声又不能当饭吃。”盈悠不屑道,“咱们国公府也就占了个国公的名头,若是真的有权有势,就算名声再不好听,多的是人求上门来。”
“别说这些了。”二姐无奈道,“燕姨在你这,祖母知晓吗?”
“不知道。”盈悠摊了摊手,“我瞒着别人呢。”
章燕儿方才虽动不了了,但话却听得一清二楚,眼下恢复过来,二姐听到动静,忙问道:“燕姨,你没事吧?”
她捂住心口,悲伤道:“二姑娘,蒋家的人对你怎么样?”
“你放心吧,他们不敢欺负我。”二姐凝神片刻道,“燕姨,你要不和我走吧,我找个地方把你安置好。”
“不行!”盈悠跳了出来,她还指望靠章燕儿给丞相找麻烦呢,“二姐,那蒋家和丞相可是勾搭在一起的,你一个人行事万一被他们发现了,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而且。”盈悠看了章燕儿一眼,“我是偷偷把她带走的,丞相一定会四处搜寻她的踪迹,燕姨不见了,他肯定会联系蒋家的。”
“那...那她就先住在咱家?”
“也不行。”盈悠正色道,“二姐,你这些年不在家不知道,我那新叔母的父亲和丞相是一伙的,二叔父他也站在丞相那边,燕姨她绝对不能久待。”
章燕儿一听到丞相就害怕,二姐的身体竟然在轻微发抖。
盈悠还以为她也是害怕丞相,轻轻拍着她的手:“我有两个选项,一个是齐大人家,还有一个就是李大人家。”
其实勇国公府未尝不是个好选项,但表哥马上就要去战场,赵家又有其他人,人多口杂,未必是一条心的。
二姐震惊道:“李大人...他不是被贬了吗?”
盈悠俏皮地眨眨眼:“二姐还不知道吧,李大人他已经官复原职了。”
——
盈悠怕生出变数,不敢留章燕儿过夜,匆匆给她装束一番,又和梅双说要带二姐久违地逛逛京城,叫了马车出府。
二姐笑道:“你也太着急了,丞相他哪能那么快就猜到是你?”
这可不好说。在盈悠日复一日、坚持不懈地给丞相上眼药的路上,她可是没少蹦跶。何况她交好的齐家还有赵家,可都是敢和丞相公然在朝堂上唱反调的。
“等等。”马车突然停了。
盈悠打开一条窗缝,问道:“怎么了?”
“五姑娘。”竟然是兰淑芸,她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这是要去哪?”
“我带我二姐出去玩。”
兰淑芸往马车内看了看,盈悠轻笑道:“怎么,叔母也想出去透透气?”
兰淑芸自然是不敢乘她的马车的,但毕竟还在元府,她底气也足:“最近有贼人出没,五姑娘还是先下来,让人进去好好查查,万一贼人偷偷...”
二姐怒道:“夫人这是把我们当贼呢?”
兰淑芸愣住了,许妈妈在一旁皱眉道:“二姑娘,夫人她也是在关心你们,不是老奴多嘴,夫人好歹也是你的母亲——”
“放肆!”二姐厉声喝止,“我倒不知咱家竟多了这么个厉害人物,连一个老妈子也敢随意对我说教,二夫人把我当成你手底下的奴婢不成?”
兰淑芸面色铁青,在她看来,这二姑娘不过是个旁支出生,养在先夫人膝下一段时间罢了,又不是老爷嫡女,不瞧着她的眼色做小伏低也就罢了,居然敢这么对她说话。
二姐这些年也看尽宅中妇人的手段,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冷笑道:“夫人若是觉得委屈,就赶紧去你夫君身边哭诉好了,别妨碍了我和小妹的兴致。”
盈悠简直叹为观止,就算她早早和兰淑芸撕破了脸面,也是气极了才会这么说。她担忧道:“二姐,叔父他不会说你吗?”
二姐看了她一眼:“小妹,你可不能委屈自己,父亲他对你怎么样?”
“其实不错的。”毕竟元五姑娘的父亲是给他寻医时出的意外。
“那就好。”二姐叹了一口气,“你说的那个齐大人靠谱么?”
“靠谱靠谱。”盈悠有些奇怪,按理二姐不应该和李正清更熟悉么,为什么不先想着把章燕儿送到李正清那,而是非亲非故的齐大人呢?
*
盈悠让车夫绕道齐家的后门去,直到车夫说周围没人,盈悠这才放心下了马车。
齐家的家丁对她很是熟悉,一边引着几人进去,一边叫人去通知齐姑娘。章燕儿许久不见那么多人,紧紧待在二姐身边。
“盈悠。”齐南抱着她那只叫北北的狗弟,“今天真是好热闹,你猜还有谁来了?”
盈悠懵道:“谁?”
“赵夫子。”
“表哥他怎么会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