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穴的中间是江树,他毫无察觉,房间的暖气很足,身上的被子拉得很低,没有遮挡的胸膛被诡异的红光映得艳丽无比。
腥红的触须悄然爬上床,一触到他的皮肤散发的红光越发鲜艳,本来无机物般的触体变得鲜活起来,如同心脏跳动一样不停胀缩。
“……宝贝……”
诡异得完全不似人类的声音在巢穴里响起,爬到江树身上的触尖钻进衣领里,蠕动在皮肤上模拟生物舔舐的动作,顷刻粘腻的水渍声遍布江树全身。
“呃哈——别——”
江树不舒服地发出了梦呓,却丝毫没能阻止触须,反而惹得触须胀缩得更加迅速。
“……不要!”
江树又做起了奇怪的梦,他梦到自己掉进一个洞窟,里面有无数条红色的细蛇,全部向他爬过来。
他害怕得直抖,可是那些蛇没有咬他,而是缠绕到他身上,故意磨动在他敏感的感官上。他连忙去推,手却被缠住了,然后拉开到肩膀两边,几条红蛇拧在一起成了一条更粗的蛇,从他的肚脐下面蠕动上来,每往前一下他就被磨得控制不住颤缩。
而红蛇像是变得更加兴奋了,先是绕在他的胸前,再滑过他的脖子缠着喉咙,最后翻上下颌到了他唇边。他感觉唇被什么舔了一下,接着那条大蛇就钻进了他嘴里。
“……嗯……呜……”
他吓得想喊,却一张嘴就被堵进了更深的地方,拧成一条的蛇这会儿又分开,瞬间他口腔里又被缠住了舌头,又被碾磨着口腔内壁,又被探往了喉咙的深处,一股他无法形容的腥香在他的味觉细胞里漫延,不断分泌出的水渍被挤出去流到了脖子,下一刻就有蛇蠕动过来舔走。
他终于意识到缠在他身上的好像不是蛇,触感滑腻又粗糙不平,在他身上变得越来越细,越来越多,最后布满他的皮肤,像无数形状奇特的舌头舔在上面。
他恐惧地挣扎起来,身上的那些东西反而紧密地占领他的肌肤,伸向他的腹下,接着他耳边响起了一个仿佛从深海中传来的声音。
“……宝贝……好香……”
“宝贝……你好香……好想吃……”
“好想……好想……好想……吃……”
江树猛然惊醒,房间里一片安宁,没有怪物,没有触须,窗外天已经亮了,从窗户洒进来一片暖色。
他怔了好一会儿才拉开被子,盯着下面的情况狠狠拧起了眉头。
最近这几个月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这样了,可能他就是个变态,不然为什么梦到那种可怕的怪物还会这样?他也不是青春期的小孩了,不应该这么控制不住。
还是说他得了什么病?要不然去看看医生?
江树低头埋着脸不愿意面对,最后也没说服自己去看医生,还是跳下床去毁灭罪证。
他洗完内裤从卫生间出来,一眼与进来的殷咎对了个正脸,第一反应是把湿漉漉的内裤塞进睡裤口袋,接着发现玻璃罐还在柜子上。
柜子就在殷咎侧后方,殷咎稍微转头就能看到,他突然往门口一指,惊讶地说:“咎哥,你看那是什么?”
殷咎向门口看去,他立即一个飞扑,越过殷咎把柜子上的玻璃罐抱下来。
可时间太短,他来不及藏,于是连人带罐一起跳上床,把罐子夹在腿中间,扯过被子盖在上面掩饰地解释,“早上有点冷,咎哥你这么早来找我,怎么了?”
殷咎握紧轮椅的扶手僵住,江树看不见的玻璃罐里触须正在疯狂扭动、分裂,片刻玻璃罐里塞满了触须,无数腥红的触须挤在一起不停的颤动,胀缩,想要透出对祂毫无阻碍的玻璃壁。
可是最终没有一根触须伸出去,只是疯狂地向着离江树那边涌动,那里散发出来的气味不断地引诱着祂,祂分泌出粘腻又发出红光的液体,触须不断拍在玻璃罐的内壁发出细微的声音,仿佛是一遍一遍在对江树低语。
江树看殷咎不说话,不确定他是不是看到了玻璃罐里的东西,殷咎突然开口,“不要穿着湿裤子上床,会生病。”
话题转得江树思路没跟上,反应过来湿裤子他突然想起他梦遗的事,顿时感觉比殷咎看到了触须更加难以解释,像是被殷咎看到了他遗的现场,连忙解释,“那个、不是湿裤子,不会生病,我只是、是——”
他语无伦次了半天都没想出理解来解释,最终放弃,“——那个我等下就换了,你不要问是怎么了!”
“好。”
殷咎回了这一声,真的就出去了,江树看着他出门,才想起殷咎没说是来干什么的,又怎么就走了?
他奇怪地看殷咎出去,还把门关上,怀疑刚刚殷咎是不是看到了玻璃罐里的触须,可是如果看到为什么不问是什么?不觉得触须很诡异吗?
江树下床确定殷咎已经走了,锁好门再把玻璃罐从被子里捞出来。
触须已经恢复成了一根,看不出发生过什么变化,紧紧地贴在靠近江树的玻璃内壁这边,触体拱成了“几”形,像在模拟生物的动作,不停地一耸一耸撞击着玻璃壁,黑色的触体随着动作不断胀缩,蠕动,在玻璃壁上留下了发着红光的诡异黏液。
江树第一次看到触须这种反应,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生理不适的恶心。
他立即把罐子放到他哥照片的旁边,嫌恶地转身去了衣帽间。
罐子里的触须朝向衣帽间,门被江树用力甩出一声闷响,罐子里的触须一刹间如鱼群般跃出数不清的根须,直冲向衣帽间。
腥红的须茎砸在门上没有穿透进去,顷刻分裂出更多根须,瞬间将整扇门都爬满,不停地蠕动、鼓胀,发出人类听不见频率的嘶鸣。
……喜欢……喜欢……宝贝……不要讨厌我……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