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女孩问话间顺势攀上了贺临礼的手。
贺临礼自然将手脱出,淡漠一句。
[没什么,走吧。]
*
早上的课程一晃而过,贺知意有心去听,但脑海中总会想到课程结束要去警察局的事,导致听课时有些游离。
许程文坐在她的旁边,自然也注意到她心不在焉,可关心的话说不出口,更不用说再追问贺知意不在状态的原因。
每每想到贺知意那样的笑,他都会有深深地挫败感。他好像什么也帮不了她。
课程结束,贺知意跟他道别:“班长,我有点事,下午要离开学校,你不用特意等我。”
许程文忙问:“知意,我陪你一起,可以吗?”
“要离开圣伦斯,会比较麻烦。我晚上会及时赶回来的,不用担心。”
知她委婉拒绝,他神色黯然,没再纠缠。
即使是作为交流会新生的身份来到圣伦斯,但以个人名义离校的流程依旧繁琐而严苛,许程文应该比她清楚。
再者她的确只想自己一个人过去。
贺知意按照流程拿到离校批准,为了尽快结束这件事,她第一次联系了贺临礼之前给她的司机号码,对方出乎意料的快。
同样的目的地,却是不同的心情。
她还是适合一个人,毕竟一直都是这样。虽然她迄今都想不明白,那次贺临礼一声不吭的毁约不来,她心底沉甸甸的失落感从何而来。
抵达警察局,司机主动跟她交代自己在外等待,贺知意自然应下,随后进了警局,问了相关工作人员,她找到要签字的房间。
隔着透明玻璃,贺知意看清了房间里坐着的人,顿时只觉得双脚被焊在原地,整个人都难以动弹。
酒店的那个肥胖男人就坐在里面,同穿着警服的另一个人交谈,她听不清,但能看见他们面上的笑。她知道他们聊得很愉快。
她垂在身侧的手又开始不受控地发抖,鼻子也难抑得发酸。
里面的人也发现了她,穿警服的男人乐呵呵招呼她进去。贺知意顿住很久,最终慢慢走进里面。
肥胖的男人一直盯着她看,一刻没有挪开视线,贺知意听见他在叹息,还有偶尔才断一会儿的恶心笑声。
她安静坐在椅子上,就那样感受着肥胖男人赤裸裸的目光。
“你就是贺小姐本人对吧,这是需要签署的文件,麻烦贺小姐签一下名。”
那个警察将手里的文件递到贺知意面前,她克制着发抖的手接过,赫然看到文件上的几个大字。
和解协议书。
这跟许渊电话里的描述不一样。
她抬头,看向仍在笑着的男人:“我不和解。”
男人的笑顿住,警察见状适时上前补话。
“贺小姐,这万事好商量嘛,陈先生这边我们已经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教育,贺小姐想要什么补偿,陈先生也表示会竭力赔付。”
批评教育,对小孩子都不一定有用的东西,她不需要。
肥胖男人见贺知意冷淡,恼怒嘲讽。
“你们这些女的老子见多了,别说摸都没摸上一把,就是真摸了,又怎么样?”
“你闹到这里,不就是想要更多钱嘛,要多少,直接说个数,老子不差那点钱!”
贺知意冷眼看他,肥胖男人没有收声,反而更加放肆,面露猥琐道:“不过……长你这样的,多加点钱我也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贺知意起身:“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警察上前拦住她。
“贺小姐!哎呀贺小姐,稍稍通融通融嘛。”
贺知意现在烦躁不堪,竭力压抑着心底翻涌的厌恶,极为不悦地发问:“你是谁?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种话,又以什么身份替他说话?”
也不知是哪句话刺激到那个肥胖男人,他窜起身来,骂骂咧咧朝贺知意走近,二话不说攥住贺知意肩膀,将她往地上推摔。
情况猝不及然,警察没能及时拦住,贺知意也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顺势摔倒在地,身上阵痛未过,肥胖男人就骂。
“好赖不识的臭婊子,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跟老子说话!别说这区区一个小警所,就是出去了我陈彪的名儿人听了也要敬上三分!”
肥胖男人气急败坏就要动手,那警察见势不妙,忙拉住他,嘴里不住劝阻。
“我的哥,小点声儿、小点儿声!这里是警察局啊哥!可别真闹大了!到时候真不好解决了哥!”
男人在警察怀里挣脱不开,狠狠忒了一声。
“叫你来是看得起你!你也就这张脸能看,在这儿给老子摆什么架子!背地里说不定就是人见人骑的臭婊子!”
耳边回荡着肥胖男人的污言秽语,贺知意的手却意外不再颤抖,警察忙着拦住那陈彪,知道此次调解无果,索性由着贺知意起身离开。
她受着沿途一些人投来的打量目光,面色有些苍白,却无事发生般离开警局,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她不知道该信谁的话,至少许渊也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