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穿过这片迷雾,却和之前不同。
那个热情搭话的前辈此时佯装哑巴,仿佛此地真是无人之境。
段月洲单手摸着石壁凹凸的纹理,沾了一手露水。
“前辈,你不说话,是心虚吗?”他突然出声。
几撮火焰无端生出,照亮昏暗的洞府。
“竖子,你我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怎可如此和为师说话?”
此声起初洪亮,但尾音略有中气不足,显是装模作样。
段月洲心想,这人此前嘴上做好人,结果早将解封之术与功法绑定在一起。
“前辈授我功法,我亦解救前辈于此封印中,应是两不相欠了。”
一阵风从洞深处冲出又把火苗给灭了。
段月洲找了块平坦些的地面,掸掸干净,从储物戒中掏出个蒲团坐下。
“从这出去后,前辈有何打算?”
“自然是屠尽仙门伪君子,将这修界搅得天翻地覆!
你待如何?马上告诉我这功法不练也罢,誓死要把我拘禁在这小角落?”
傅携风说话就像炮仗,段月洲不禁佩服。
他囚于此地不知多少年岁,竟还有如此旺盛的精气神。
“前辈应不会如此。”
单从这功法看,虽有些许诡异之处,但却是实打实靠自己的路子,并无一分从他人处掠夺,这也是段月洲敢修此功的原因。
作为创此功法之人,应也没什么害人念头。
傅携风闻言冷笑两声。
“天真!你知我是名何姓就敢下此结论?”
“傅前辈,晚辈姓段,名月洲。”
他幼时曾在家中藏书阁看到一位先祖关于傅携风的记载。
其中提到此人秉性,说他入魔应是被逼无奈,蒙受冤屈,可惜无能证明好友清白,倍感痛苦。
段月洲这些年重修时时发现和此记载描述傅携风功法有甚多重合之处,方才确认了他的身份。
“……竟是段家后人,真是巧了。段景同如今可还好?”
“早已不在了。”
傅携风一时无言,很是感慨。
“你放心,某只想手刃仇敌,绝不累及他人。
若这仇人命不够长,我便寻个野林隐居去,再不问世事。”
……
坐在蒲团上的段月洲微微点头。
双眼一闭,就此运转起了体内灵力。
有傅携风偶尔从旁指点,修炼速度更是飞快。
无知无觉中,他已至合体后期,再突破一境便可性命无虞。
此时,一枚传讯符被拦在洞府外,不停扑闪。
段月洲将其拈住,这符上沾染了他师妹的灵力。
“师兄速归,静水峰负责的结界有泄露。”
段月洲对着传讯符皱眉,嘴角绷成一条线,在这关口,若不觉得烦定是假的。
“人活着还是要自私点,这事难道缺了你就不行吗?”傅携风幽幽道,“你这已经二十年又二十年,再不抓紧就要一命呜呼,眼看着马上成了,莫要功亏一篑。”
“这传讯符也不知在途中耽搁多少时日,你再去除了白受拷问还有什么用。”
可段月洲心中主意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