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无法轻易得到的越是能轻易就勾起男人的兴致。”
可笑之极!
当真是可笑之极。
陈白榆真的笑出了声,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对姚玉璃道了声谢就起身离开了。
姚玉璃则一脸莫名地抠着桌子,怎么着?话说重了?这小子幼年就遭逢大变,这话好像当年也对他说过类似的呀,他记得当时——
他连反应都没有!
不应该啊?姚家的练士之法令人闻之色变,他这么多年非人磋磨都扛过去了,承受力怎么变得这么低的?
他听完之后在莫名其妙笑些什么?
长生“咵嚓”一声踹开了刚被陈白榆关上的房门,“宁儿的药是现在就备上还是再等等?”
“嗯......再等等,等天黑下来再说。”姚玉璃起身围着长生转了几圈,满意地坐下了。
心中无限欣慰,还是自个儿家养大的孩子好!不但任你揉圆搓扁如何作弄,心思也澄明易懂,别人家的子嗣什么的,真得好难懂!
外面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夕阳西沉,只留血月还遥遥挂在天边,令人深感不祥的红随着夕阳的退去愈发浓郁了起来。
纪景佳心绪不宁,睡也睡得极其不安稳。
但也算聊胜于无,睡了一会精神头略微好了一些,只觉骨头发软懒得动弹,还是强撑一口气坐起身子下床趿拉了鞋去把窗棂推开了。
外面黑红一片,青竹也还未回来。
“哎,也不知爹它如何了。”有些失望地转身准备回去再躺会儿,长生突然出现在窗户旁,大声嚷嚷着:“宁儿快随我去药庐,药都备好了!一会我守着你!”
她没察觉自己的五感已经退到了这种程度,连长生来了都不知道,更是被他突然大喊吓了一大跳,心突突地猛跳。
长生本就一直在因为灶膛灭火之事对她心怀愧疚,现在更是半点也不敢表露,只悄悄地深吸一气再缓慢吐出,如此往复了两遍,待平缓些了微微扯了扯嘴角应了下来:“好啊。”
刚向外挪动了一步,脚下一软就倒了下去。
长生骇得大叫一声,翻身从窗户跳了进来,一把抱起地上的她就往外冲,边跑边喊:“姚玉璃!姚!玉!!璃!!救命!!啊———救命!!”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冲着长生飞掠而来,姚玉璃先到一步从长生怀里接过纪景佳,手指飞快动作,十三根银针依次尽数落下,“走!”身形一闪,率先动身赶往药庐。
长生是最后到的,喘着粗气进门之时纪景佳已经在锅里了,袅袅细烟缓慢蒸腾而起。
平日里空荡荡的药庐一时多了四个成人,显得略有些挤。
长生自觉走过去接过了陈白榆手里的活,有技巧地拨了拨灶膛里快被他烧熄灭的火,奄奄一息的火苗登时窜得老高。
心生不满扭头横了他一眼,一双大眼里明明白白的写着:这么大个人了,烧火都不会吗?
陈白榆:......
纪景佳这厢颇为耗时,推脉之后姚玉璃也略带不满地看向了陈白榆,陈白榆了然于心,主动开口:“药庐里我都看过了,还缺一味药材,这药材颇为重要不可或缺,明日就到,我不懂炼药,到时还需得先生来帮忙。”
“嗯。”姚玉璃凝神观测着纪景佳,以防若有不测也可及时出手,长生则专注地照看着膛火。
陈白榆就有些无所事事,手上粘的那些红泥存在感强了起来,看她目前无甚大碍就拿水舀子取了些水出门去了。
姚玉璃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他拿着水舀的手上,又很快就滑走了。方才就瞧见了他手上颜色不对,但宁儿情况危急也无心猜测,他手上粘的东西看起来倒有些像是,泥巴?
他没事挖泥巴做什么?
那玉贵人也碎得不能再碎了,这时挖土还能是葬了那碎了的美人?
姚玉璃:?
古有林黛玉葬花,今有陈白榆葬玉?
看他那样吧,着实也不像能干出来这事的人。
嘶~总归不可能是他扭曲到要捏一个宁儿吧?
他登时有些坐立难安。
陈白榆注意着屋内的动静,一点一点掬着水洗净了双手,神态自若地端着木盆回去了。
饵已经下了,至于上不上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