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竟然真的就只是谢恩?也没哭诉,也没其他阴谋?就这么简单?
简单的都不像他了!
看来他被主子爷整治了两次之后,也是懂了什么叫返醭归真了。
雅尔江阿稳了稳心神,把信放了回去,若无其事继续往乾清宫走。
他到的时候,康熙还在批折子。魏珠替他通传后,他揣着信进了殿内。
康熙见了他,不等他请安,就笑呵呵问他说:“雅尔江阿,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主子爷”雅尔江阿单膝跪下,把信双手递上,“二阿哥呈上谢恩的书信,让奴才呈上。”
“哦?保成有信给朕?”康熙面上一喜。
魏珠接过,恭敬递到他手中。康熙镇定的拆开信封,同样一目十行看了。
雅尔江阿本以为主子看完最多就是感慨几句二阿哥懂事之类的。没想到...
康熙看着看着,突然老泪纵横,“保成,阿玛没有白疼你一场啊。”
雅尔江阿震惊到顾不上自己算不算僭越,抬起头直勾勾看着康熙,眼神里的惊愕呀压也压不住。
信他看了啊,胤礽就写了寻常的感谢而已,最多就啰嗦了一点,事无巨细的从前几天夜里的父子相见,再说到自己被惦记被赏赐有多么感激,然后又表忠心说自己在咸安宫也不会忘了惦记主子爷。旁的也没什么啊,连往日父子之情都没提到,主子爷这伤怀从何而来啊?
雅尔江阿瞬间怀疑心里有什么自己没注意到的细节。
他看太快,有什么地方看漏了?可是,现在主子爷也只是扫了几眼而已啊。
雅尔江阿疑惑,但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魏珠显然比他脑子转的快多了,见康熙掩面啜泣,立刻招手示意顾英去拧帕子。
顾英又轻又快的递上帕子,康熙却还没缓过劲儿来,仍旧捂着脸闷头哭。
顾英傻眼了,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师傅。万岁爷这是,完全沉浸在二阿哥的信里了?
这信到底写了什么啊?
雅尔江阿跟他心情相同,到底还写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啊!
魏珠对顾英摇摇头,让顾英再耐心等等。
康熙呜呜哭了一会儿,终于平复了心情。顾英适时递上帕子,“万岁,您擦把脸。”康熙接过抹了脸,魏珠又奉上茶盏,“主子,您喝口蜜水,润润喉吧。”
康熙喝了茶,精神好了许多,然后随口就说了一句让雅尔江阿差点从地上跳起来的话,“你去把二阿哥请到乾清宫来。”
他这话一落地,屋里的气氛几乎瞬间变成的冰冻的一般。
连魏珠都没忍住,神情僵硬了一瞬。顾英退下的动作都呆滞了。
就看了一封信,主子爷竟然就要把二阿哥从咸安宫里放出来了?二阿哥没了太子之位,竟然还能影响主子到如此地步吗?
当真是有些恐怖了!
“主子是说”雅尔江阿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要奴才请二阿哥一个人过来谢恩?”
康熙悠悠叹息,“我们父子两个,也是许久没好好说话了。魏珠,你传撵过去,咸安宫离此甚远。二阿哥坐撵过来,也能省些脚程。”
“嗻。”
三人都退了下去,雅尔江阿吓得不轻。两只眼睛的眼皮,直到出了大殿也没完全放下来。
他一把拽住了准备去吩咐小太监抬轿撵的魏珠,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还站在殿前了,“公公,你说,主子爷是只想让二阿哥来说说话,还是想?”
魏珠吓得变了脸色,竖起食指对雅尔江阿瞪眼,“简亲王噤声!主子的心思哪儿是咱们做奴才的能随意揣测的!”
顾太监老了,梁九功因为之前站在二阿哥那边,也被万岁处置了,他还不用熬成了乾清宫的首领太监,可不想因为多嘴就被万岁给丢到慎刑司里去。
“奴才不便跟简亲王您多说什么,只劝您一句,万岁吩咐的事您抓紧办就行了!”
魏珠说完,就不管雅尔江阿怎么想了,自己麻溜的去找轿撵。
雅尔江阿失魂一般往咸安宫的方向走。走到一半,他忽的想起来。
不行,这消息不能压着,一定要尽快叫外头的知道。若是主子真想把二阿哥再放出来,也一定得有人能站出来劝解一下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