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又醒了?
翟曼曼想要装没听见,但禁不住他还在喊要水。认命吧,她去倒水。
厨房安了直饮水,倒个水也不算麻烦。翟曼曼拿起双鑫的水杯在接水,那是一个普通的白色瓷杯,看起来不像新的。水接好了,她端去客厅放在茶几上,等双鑫自己起来喝。
男人没反应,翟曼曼喊了他一声。
“水来了。”
双鑫伸手拿杯子就喝。他喝得急,喉头快速上下滚动。翟曼曼怕他洒到身上,起身去把抽纸和垃圾桶准备上。突然,他好像被呛到,剧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就起身往厕所走。翟曼曼赶紧把垃圾桶给他,双鑫摆手不让她靠近,自己进了厕所去呕吐。
还好,他没弄脏地板,不然倒霉的又是她这个打工人了。翟曼曼听着厕所传来的声音,暗道可怕。这酒就非喝不可吗?本来就胃不好,还总是醉,为了工作搭上半条命,真的值得?
厕所的门关上了,但是听着声音感觉双鑫也不好受。估摸着他吐得差不多了,翟曼曼想凑过去看看情况。
“你还好吗?”
“别过来!”双鑫大吼一声,声音颤抖着拒绝她的靠近。
翟曼曼去了厨房想做点什么给他吃。冰箱里面有半锅鸡汤,本来是打算明天早上煮鸡汤面用的,现在看来得当宵夜了。舀了一半鸡汤煮开,她又翻出来一盒豆腐,拿了三分之一用刀随意切成小块扔进鸡汤里,汤滚了三分钟,关火捞起。
已是冬天,她打开窗户,把鸡汤豆腐放在靠窗的位置,让冷空气快速给热腾腾的食物降温。
听着厕所那边传来冲水的声音,她估摸着双鑫吐完了。眼下肚子空空,他应该饿了。摸着碗的边缘已经不烫手,翟曼曼把鸡汤豆腐端回客厅,放在茶几上等他来。
双鑫头发凌乱脚步踉跄回到客厅。他刚吐完,眼睛红红的,脖子上的青筋还没消下去,脸上都是水渍,可能洗过了脸。不像往日正襟危坐的样子,他顾不得仪态,直接坐在了地上。还好地毯够厚,不至于摔跤。
“这是鸡汤豆腐,胃里没东西会难受的。”翟曼曼把勺子递给他,然后后退几步抱着膝盖在沙发上等着,怕他万一没吐完,自己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谢谢你。”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听到勺子碰碗和吸溜喝汤的声音。等到勺子发回碗里出“铛铛”的声音,翟曼曼才反应过来,他吃完了,连汤都没剩。
“我去洗碗。”她说着就靠过来拿碗,被双鑫握住了手。翟曼曼吓一跳,她手指立刻松开,碗在茶几上砸出巨大的响声,勺子掉在地上,格外刺耳。
她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这人在干什么?双鑫一脸无辜看着她,仿佛还没完全清醒。
翟曼曼赶紧拿起碗仔细端详,确认没碎才放心。
“不好意思,我是想自己来洗。辛苦你了,回去睡觉吧。”
双鑫吃力地撑着胳膊缓慢站起来,拿着空碗走去厨房。平日总是高大笔直的背影现在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墙上的挂钟已经显示到了11点,她早该睡觉去了。最后,她还是不忍心,走去厨房门口,看着双鑫洗碗说了一句,“以后还是少喝点吧,对身体不好的。”
她躺在床上,应该很困了。但是关了灯闭上眼,听觉却变得特别灵敏,她听到厕所门被打开了,热水器的打火器点燃,花洒的水柱淋在瓷砖地上哗啦哗啦作响。翟曼曼在床上翻滚,没多久吹风机的声音来了,看来她这一时半会儿是睡不着了。
翟曼曼觉得口渴,听着外面没动静了,她从床上爬起来,穿了鞋子下床准备去倒水喝。
外面没有开灯,看来双鑫应该是回房里睡觉了。她去厕所看了一眼,嗯,打扫得还很干净,洗澡的水渍都清理过,给她省了不少麻烦。
她走去厨房喝水,正要关灯回房,突然发现沙发那里有个人影,她冷汗都吓出来了,无意识“啊——”大叫起来。
哆哆嗦嗦走到墙角打开客厅灯,竟然是双鑫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
这几个月过完,翟曼曼觉得双鑫也没那么难相处。他对饭菜不挑,对卫生不挑,从来不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回家,永远都是那一副理智的做派,除了今晚。
翟曼曼捂着狂跳的胸口问他:“你不睡觉,坐在这里干什么?”
“在想事。”
好吧,工作繁忙的双总应该还在思考公司业务。有床不睡偏要摸黑在沙发上待着,她不理解,她还是回去睡觉好了。
双鑫开口叫住了她:“你有话跟我说吗?我看晚上你好像在等我。”
眼珠子转了一圈,翟曼曼这才想起自己确实要问他一些事情。
“双总,快要过年了。不知道你怎么安排?”
“哦,这个啊,我忘了跟你说。我不回去,就在这里过年。”
“你不回家,家里人不问吗?”
“问也是催婚,不如留在这里,耳根清净。”双鑫脸上有些不自然,“光翼的年会定在小年夜,第二天就放假了。你要是想要回家,小年夜就能回去,正月初八再回来。如果留在这里过年,这半个月我按两倍工资给你算加班费。”
诶?给这么多?比起回家听那些有的没的,好像留下来赚钱更划算。
“那我也不回。”翟曼曼想要多赚钱。
双鑫咧嘴一笑:“那今年就我们两个人一起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