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啊,先讲清楚规则,这里的凡人,是任我随便挑,对不对?”
“当然,”他手掌托住腮,眼神在庭月身上流连,如此牙尖嘴利的女人,烧起来的时候,是会嚎哭还是怒骂呢,可惜这一身青衫,到时候还是扒光了烧最好,
“这里的蚁民任你选。”
“那可太好了。”庭月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庭梧与陆成沅,两人长身玉立,一直不发一言,“师兄,你也参加好不好?”
陆成沅配合道:“好。”
庭月走到那群没有修为的常人旁,灵动目光缓缓扫过一张张惶恐不安、悲苦憔悴的面容,没一会儿,拍手笑道:“我选好了!”
手毫不犹豫指向头顶上方,轿撵中人,“就选你好了,我看你也是凡人,与他们没差啊,选你不违反规矩。”
“大胆!”
“放肆!”
轿中之人未急,包围庭月三人的幕离人先声斥责,一人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敢用手指向主子,主子万金之躯,区区贱民,何以攀比龙凤,有眼无珠,且言辞狂放无教,现在砍了你的一双手,挖了你的一双眼,后必将你全家斩与闹市,鞭尸……”
那人说到最后,突然捂住心口,双目欲裂,喉咙发出痛苦嗬嗬声,仰面倒地,声息断绝。
身旁的幕离人面色大变,查探倒下人死亡之因,竟是转眼之间,五脏六腑全部化成齑粉。
这怎么可能!
庭月在幕离人伸手去扶尸体上,发现他左手戴了一枚银戒,闪过一渺白光,与云渡的相差无几。
电光火石间,庭月脱口道:“你们是天师!”
她简直不敢相信,除魔卫道,护国安民的天师为何会在这里残害无辜百姓!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天师会听命与一个张狂残暴的凡人,虽高坐轿撵之上,那人周身却无灵力加持。
“是天师,又如何?”轿撵中的男人露出完整脸庞,神色阴鸷,与地狱的恶鬼如出一辙,“二十四位八念天师,凭你们三人,闯得出去?”捻起一粒瓜子,啮与唇齿,薄薄的皮壳打着转落在庭月裙面。
庭月先一步闪开,似笑非笑道:“好,不如何,我就要选你,所以你现在要下来。”
“呵呵——”笑容还未全部舒展,轿撵突然抖动,他脸色一变,又听侍女一声娇呼,外面抬轿的四名天师身躯软绵失去力气,直直掉落地面。
那轿撵也“砰”跟着砸了下来,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在地上歪歪晃动,下一刻支撑不住侧身倒下。
里面的一男一女在这四方之中,上下左右摔扑几下,顿时头晕目眩,分不清东西南北。
天旋地转中,瞧见一双亮金长靴踏了进来,头顶笑声幸灾乐祸,“从天上摔下来的滋味如何。”
庭月弯弯的笑眼在轿撵中扫视,看见那一抹熟悉的青衣,愣了愣,止住笑,俯身拉起女人的胳膊,“你……”这张脸与满金玉竟有七分相似,可女人脸上哭泣哀求的表情,完完全全在告诉她,她认错了。
她先把哭泣的女人拉出轿撵,“爹,你看她……”
庭梧在女人或者外门子弟面前,总是和蔼且肃穆的,他温和看了一眼那女人,淡淡道:“不是。”
陆成沅双眼充满惊吓的看向女人,在庭梧望着她时,她如惊慌的小鹿,眼中蒙上雾一样的湿意,缓缓垂下雪白纤美的脖颈,他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大师姐,不过,任谁看到这张本该冰冷如山巅寒雪的脸,突然变得柔情似水,不胜娇弱,都会大大惊悚一场。
可怕,陆成沅某一天突然惊悟,其实他是个女人。
很快,轿撵中的男人,被恢复自由的修仙者们拖了出来。
庭梧已经解了他们体内的咒术,而除却已死的五名,这里还剩十九名天师,在轿撵坠落时,已被从天而降的一波强大气压死死压倒在地面,背脊上犹如扛了一座大山,让他们脸色发青,呼吸不畅。
“说吧,你是什么人?”庭月坐在一位天师身上,翘起一条腿,手托腮笑嘻嘻看着趴在地上的男人,“但我猜,你一定是人间有权有势的人,而且非常富有,不然,为何能使动这些天师为你卖命,八念天师,本领很大啊,做走狗也是最高级别,是也不是。”她拍拍身下人的臂膀,又随手扯掉那人头顶幕离,露出一张四十多岁中年男人的脸庞,此刻面色赤红,紧咬一口老牙,仿佛见光死一样,绝望地闭上双眼。
“瞧这老头的脸皮真薄,说几下就一副要死的样子,不过他早就该死了,这把年纪还要去害别人,不如早死早积德呢,你说是吗?”庭月调侃几句,又看向脚底那气得快要发疯的男人。
他咬着牙,气地忽而咧嘴一笑,“我告诉你,我乃天潢贵胄,若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明天就是你这个贱民门派覆灭之时。”
“天潢贵胄?”
还真是不太好办,倒不是怕人间帝王的千军万马,皇室之人,自出生起,就拥有福德正神的赐福,妖魔退避,百邪不侵,修仙者或者其他灵力拥有者蓄意伤害,立降九天神雷惩罚,这九道神雷一齐劈下,五阶以下的仙者会横死当场,五阶以上即使承受住,修为也会自降一阶。此举是为保护无修为者的生存领地,令其与强大修仙者和平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