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刚到老家,回来后躺在我爸新买的沙发上。爸爸正为刚买完,就涨了三百块而愤愤不平;扭头又对他新买的冰箱赞不绝口。
据目击者称,每次该男子走近沙发时,都要驻足端详一番,没东西拿取,就制造机会……硬开。
今天我更是看到了他开冰箱门时,竟在冰箱前蹦跶了两下,喜形于色。
好一个稳重的中年人。
我真想给他录下来,问:这种状态持续多久了?
妈妈:一个多月了吧。
爸爸笑嘻嘻地说:咱这不是没见过市面嘛?——这话他用普通话说的,当人觉得不好意思开口,但又不得不出言解释时,总是会下意识地切换到不常用的语言中,如果普通话和方言算两种语言的话。
晚上,爸爸从外面买了两个荤菜,妈妈在家烧了几个简单的蔬菜,我们三个终于又聚在了小圆桌上。
谁懂一桌家常菜的含金量;谁懂一个小出租屋里,总被别人家飘来的饭菜香折磨的心酸;我偶尔还会自虐般的,让好姐妹分享几张她家的午餐……
而现在!我终于自己吃上了。
晚上回到卧室,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大天亮。
鬼知道我这两天经历了什么,我要是展开说,这章内容真就得偏到爪哇国了。
但可以透露一下,是有关友谊的。我这脆弱敏感的神经,又在一些露水般的友谊中,有了很多云里雾里的想法,隐隐冒出头角,目前还不足以编织成文字,下次再聊。
说回我这次主题——法院的实习生活。
两个月的实习,横跨了中秋、国庆假期,所以我实际上没待多久,本想把实习日常多多体现在九、十月的日记中,但是都被别的话题给冲散了。
既然也是一段难得的人生经历,那就另辟一章,作为分享。
首先就是通勤,以前十分钟、半小时……几小时的通勤对于我来说就是数字的区别,并不能深切体会“通勤时间长短对人上班时的心情产生的影响”——把这句话再稍加润饰一下,感觉都可以作为一个论文题目,来进行研究、撰写了。
直到有了对比。
去年那段实习,来回通勤三个多小时,搬家前,得转两次地铁,下来再坐公交,还不算上一段步行。我现在回想起,觉得自己还挺厉害的——一没工资,二是到了后期,我也基本上学不到东西了,但是除了偶尔的旷工外,我居然还坚持了半年,当真了不起。
今年的实习,有公交直达,二十多分钟的车程。每次上下班公交都有座位,从不拥挤,坐在窗边还可以欣赏一下大南京的自然风光。
骤减的通勤时间,让人通体精神舒畅。
我觉得不仅仅是睡眠时间增加了,更多是精神上的小松懈——早、晚高峰挤地铁时的那种麻木与疲惫,站数越多,上班人的状态越溃散,越容易产生厌恶心理。
由此可见,找一份工作不能仅盯着收益,而忽视通勤时长、交通工具的选择。
到家后,我妈问我:这段实习你学到了什么?
我想了想,说:我在办公室干的活都很琐碎,要是说能从中具体学到什么,恐怕有点牵强,但是一些笼统的感悟还是有的。
妈妈:什么?
我:法院和法院的工作,没有我去之前想的那么光鲜亮丽。
写不完的判决,开不完的庭,结不完的案子,数不清的抱怨……
法官很累,书记员也很累。
前者是脑力上的累,后者更偏向于机械劳动、无法体现自己的创造价值的累(不是说没价值)。在我离开单位的倒数第二天,书记员跟我说,感觉还不如进厂打螺丝钉,同样都是流水线作业,人家还赚得多。
我笑了两声,表示理解,但是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放弃这份体面的职业,尽管工作内容枯燥乏味,薪水也不高(就二线城市来说);就像如果是我遇到同样的事情,也会被一些表面的、哲学家所抨击的“不能挣脱人们对自己的看法”,给套牢一样。
我清楚地知道我自己不具备,最起码目前不具备标新立异、特立独行的本事和心理承受能力,或者说是一些智者的言行,因为这部分人很少,在芸芸众生中就显得独特。
所以我活该受到对应的折磨与如影随形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