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敢摆出来,手续肯定是齐全的。”
“但是为什么?”她无法理解,很难想象出这些有钱人的心理,“明明可以直接订制类似的,在材料上也能找到更昂贵的。”
她其实说到了点子上,商时序指了指面前,“就像这道菜,论食材,够高级,但远远达不到这里的价格。对很多人也是,光有材料,是不能表现出他们的地位的。”
楼衔月似懂非懂:“所以,他们需要在摆在一个堆满了历史真迹的地方用餐,吃的是什么没所谓,重要的是出入这里的资格,因为这是他们财富——和别人的财富不一样的证明。”
但这里明明从外面看上去更像是一家普通的私厨,顶多也就是开在了市中心,占地面积不小,还拥有一大片花田。
商时序问回了最开始那个问题,垂着眼问:“会不会不喜欢?”
他明明问的是这里的一切,但是楼衔月总觉得好像意有所指。
“……谈不上不喜欢,就是觉得有点无聊。”她实话实说,也不害怕点评,“我们平常也能自由进出博物馆呢,还免费,但他们却爱用这个来彰显自己虚无缥缈的自尊心。”
商时序微顿,然后失笑道:“你说得对,是很无聊。”
再无聊,好歹钱还是出了的。楼衔月没有让这笔开销浪费,认真吃完了餐桌上的食物,临走前也认真看了几眼里面的各类摆件和装饰。
吃饱饭从这里能散步回酒店,一路上行人很多,大多都是游客,趴在栏杆上看黄浦江对面的灯火辉煌。
手是很自然地牵在一起的,不过楼衔月有点怕被看见,适应了两分钟,手心里都是汗。
她没话找话:“你今晚没有别的安排?明天呢?”
“明天有个车展,但也不一定要去。”
“在这?”
“在这。”
楼衔月明白了:“所以你找我,其实也算是顺路。”
商时序似笑非笑:“吃完不认了?”
“哪有,只是不想让我的愧疚心有这么多。”她两只手比了个长长的距离,“可不能影响商总的赚钱大计,不然这个月的工资就要打水漂了。”
“要是想愧疚心再小一点,还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他们停在了酒店的门口,商时序慢条斯理:“今晚收留我。”
楼衔月眼睛瞪圆了,反应有点大:“收留?你难道没有酒店能住?”
他颔首:“不可以吗?”
她才不信!
“你都这么有钱了,就算是现在立刻预约都来得及。”这里所有的房间都能任他挑选。
见她不情不愿抿着唇,商时序的指腹摸了摸她的耳朵,好整以暇地叹息:“房间都帮你升级了,就算没有感谢,也不至于过河拆桥吧?”
升级?
楼衔月怔一下:“是你升级的?还有接送的那个车也是?”
他的面色不会撒谎。
“我以为是雪巧姐……”话说一半,她反应很快的,唰一下变了脸色,“你不会拿公司的钱……”
“我自己出的。”商时序好笑地看着她,“我还不至于做这种事来。”
楼衔月放松下来,才有功夫品味他那句“自己出的”,一时间有点纠结:“出了很多?”
他眼睛微眯:“怎么,又要还我?”
她才没这么不识趣、也没这么不识好歹。
楼衔月不接话茬,抱着公仔提要求:“你要上来参观一下可以,但我们要分头走。”
她只松了这个口,允许他停留那么一会儿。
商时序本来也没想着真要进去,但她既然都这么说了,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这下真的是做贼了,她挺得直直的背按了电梯上楼,假装没有看见后面跟着的商时序。
一直到了房门口楼衔月才喘口气,商时序抬着眉,从善如流:“我可以说话了吗?”
她用房卡“滴滴”刷开大门,刚想作答,没料这万无一失的安排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隔壁解锁的声音传来,吓得她浑身一激灵。
楼衔月记得这是陈雪巧的房间,心一提,眼疾手快地先把商时序给推了进去。
陈雪巧出来的时候他的脚正好越过门槛,好彩,她只看见了一张仓皇的脸:“……你站这里做什么?”她皱着眉头,往那扇开了一半的大门望去。
“我开门呢。”楼衔月强装镇定,“刚吃完饭回来。”
陈雪巧没有太相信,毕竟刚刚她分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还有,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
她怀疑地再看了一眼,房间里没开灯,就算是努力看,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总不能是真藏了个男人吧?而且,那道声音会进她的门不出声?也太荒唐了点。
楼衔月不能再给她细想的时间,礼貌地笑了笑就迅速进去关上了门。
没时间插卡上电,遮光窗帘的效果太好,房间里确实是黑得过分。
她看不见他站在什么位置,想先喊他,但又想到也许陈雪巧还在门外,这里的隔音又是个未知数……
几息之间,她决定先拿着房卡去摸索墙壁上的开关,等开了灯再解释。
这一摸,却不是冷冰冰的墙壁,而是一阵温热的触感。
是商时序。她头皮蓦然发麻,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羞的,但这都不重要了。
因为下一秒,他精准地搂住了她的腰,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