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季伸出手指戳他眉心,把擦脚的帕子递给他,轻笑道:“你自己泡吧,我去舀饭晾着。”
堂前落了几只叽叽喳喳的麻雀,似在讨食一般。
落哥儿手指轻轻挨着陶碗边缘,吹一口碗里滚烫的粥,抬眼看向对面的耿季,问道:“今日要去林子里吗?”
“不去,林子里现在湿漉漉的,晾两天再去。”
“后墙还有些砖头,一会儿我去挖些粘土回来修个澡房。”
“砖头?这上面哪来的砖头?”落哥儿忍不住疑惑。
“是之前师傅挖的一个小砖窑烧的,就在水潭不远处,一会儿带你去看看。”
“估计砖头不够,一会儿我再去挑些石块回来。”
落哥儿点点头,他也能帮忙,两个人干总比一个人快一点。
饭后,两人一起忙起来。
耿季挑着担子到处找合适的石块,落哥儿则跟着一起找合适的黏土,找到后他就停下来挖,耿季就在附近寻石块。大橘它们跑得不见踪影,耿季不敢让他一人在这里,只能在附近找找。
耿季寻遍了附近再找不到合适的就回到落哥儿身边挖黏土,
“给我吧!我来!”
耿季框框一顿挖,感觉差不多后才放下锄头,对着在一边寻菌子、摘野菜的落哥儿道:“回去了!”
“别!你就背着菌子就行,不用捡出来,这些泥我一会儿再挑。锄头也不用拿,荒山野岭没人要,一会儿土不够的话我就再挖点。”
落哥儿无奈,只能背着几朵菌子和野菜跟着他往回走。
“你把院门关上,我一会儿回来再开。”
耿季把石块倒在院子角落,挑着担子继续往外走,回头又叮嘱道。
“知道啦!”唠叨鬼,每次都要说,他又不是不记得!虽是如此,落哥儿心里还是泛起甜意,目送他走远,才乖乖关上门。
落哥儿到柴房搬了些干草出来,拿出柴刀砍成一小截一小截的,等会儿和在泥里。
耿季挑了几趟土回来就又去寻合适的石块,期间还嘱咐落哥儿把柜子里的几斤糯米拿出来熬汤,一会儿他用来和泥。
时间在忙碌中过的飞快,落哥儿看着他一趟一趟的挑石头,挑担弯弯的压在他肩头,这些可是石头!得多重啊!
他有些心疼,连忙把关在柴房的山鸡拎出来杀了,麻利地烧水烫毛拔毛。
随后他把炉子搬去了院中,又把灶上的鼎锅拔出来放炉子上,由于装了太多水,他拔了好一会儿都未拔出来,无奈只得拿热水的锅舀出来提炉子上去。
他打算焖饭,做烧鸡。山下拿的土豆和莴笋都还有,莴笋不经放,他就多弄了点。刚刚在林子他还摘了几朵菌子几把野葱和荠菜,荠菜留着晚上包饺子,野葱和菌子正好炒下水。
刚把鸡焖锅里就听见了耿季的喊声和狗叫声,他一边擦手一边快步往外走。
“还去吗?一会儿该吃饭了。”落哥儿拉着门站在边上,看着他和大橘它们走进院中。”
“不去了!我把后墙的砖头搬进来就行了。”
落哥儿点点头,看着趴在檐下哼哧哼哧喘气的三只狗好笑道:“你在哪碰见它们的?”
耿季闻言扫了眼檐下的三只狗,啧啧出声:“三只傻狗,不知道跑哪疯去了,偷偷在外面加了餐还叼了竹鼠过来让我烤!”
落哥儿轻笑,这哪傻了,不是挺聪明的嘛。
没理会他的碎碎念,落哥儿走进厨房翻了两下锅里的鸡,又加了点水下去,才盖上锅盖继续焖。随后他拿出两个碗,一个大碗一个小碗,掏了点之前做的梨膏,用晾着的开水化开,小心端去院中。
“人呢?!”咋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耿季!”
落哥儿喊了几声没见有回应,把糖水放堂屋桌上,四处瞧了瞧,见到院门开着,想着他刚说的话,落哥儿连忙拿上背篓沿着院墙找过去。
没一会儿他就在院墙边上看见了耿季,墙边码了一堆青色的砖头,用油布盖着,只是上面落满了尘埃,看样子已有些腐朽了。耿季掀开了油布正往筐里装砖头。
“你就不能歇一歇吗?!”
落哥儿无奈,这人是牛吗?!不觉得累吗?
耿季抬头,随意用袖肘抹了把脸上的汗,喜眉笑眼道:“我不累,趁着这两天我把澡房修好,天时好一点我就得进林子里了。”
落哥儿沉默片刻,掏出帕子细细给他擦汗,随后默默与他一起搬砖头。
“怎么了?咋不说话!”耿季笑嘻嘻歪头瞧他,
“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的,别担心,林子里没什么能威胁到我!”
这可不是耿季自大,一般的野兽确实伤不到他,他师傅教了他一套心法,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成自然,每时每刻都能自主运转。这功法也不是说能让人飞檐走壁,刀枪不入,只是能改善人体质,让人手脚更加灵活有力,耐力、速度等都会与日俱增。
“那也得多加小心,万不能疏忽大意!”
落哥儿抬眸瞪他,没点正行!林子里多危险!还嬉皮笑脸的!
“那肯定的!毕竟家里有你等着,我那敢疏忽大意!是吧!”
“哼!”落哥儿小小地哼唧一声,继续码砖,并不理会他略带得瑟地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