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岑不知道,自己一行人居然在无形之中惹上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他向后靠在沙发的靠椅上,忽然感觉很疲惫。
电视上的回放功能仍旧一遍遍孜孜不倦地重复执行着,短短半个小时的新闻资讯不知道放了多少遍,直至天光乍亮,沈遥岑才终于从柔软的沙发上惊醒。
他眨了眨稍显干涩的眼,随后从沙发上起身,不出意外地听到了自己骨头摩擦得咔哒作响的声音。
他本来想着去二楼随便找间房子洗漱睡觉,等养足精神起来再继续决定该做什么。
结果还没走两步,就忽然听见厚实的木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门口的密码锁“滴滴滴”地响了几声,随后发出报错的声响,提示着门外的人还有三次输入密码的机会。
沈遥岑愣了一下,他一开始还以为是照例来打扫的工作人员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来这里,但等到门外的人短时间内第二次输错密码的时候,他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
沈遥岑慢慢地走到了电子监控器面前,看到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站在密码锁前,正抓耳挠腮地尝试着该如何输入正确密码。
按理说,沈遥岑现在应该去叫醒刘卿柳和她商量一下到底该怎么办,但考虑到现在这个点估计刘卿柳已经完全睡死过去,更何况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密码锁“滴滴”了几声,发出密码输入正确的提示音。
沈遥岑眉头一皱,在门被推开之前关闭了屋内的灯光藏在大门后面。
这个年轻人鬼鬼祟祟地从门缝里探进头来,随后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怎么看也不像是刘卿柳会叫来的人。
那人进来后先是环视了一圈屋内场景,似乎是确定屋内没人后才放开手脚,开始在屋内的柜子里翻找起来,结果根本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甚至连些电子产品都没有,屋子空得简直不像话。
于是只好走到沙发前想继续找找看茶几下面会不会藏着些金银首饰什么的,结果才刚一蹲下,才发现沙发有人坐过的痕迹,茶几底下的急救箱也被人翻动过。
等他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时候,眼前已是一阵天旋地转,他面朝下的同时手臂吃痛,登时惨叫一声,声音如同鬼魅般回响在空荡荡的别墅里。
“你是什么人?”沈遥岑冷着脸,膝盖狠狠压在这人瘦削的背脊上。
年轻人“哎哟哟”地惨叫起来,他脸色一白,连忙示弱道:“好汉、好汉!这位好汉!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就是手头紧一时鬼迷心窍才想到来这儿能不能偷点值钱东西换点儿钱来用用的,我真没想做什么坏事儿啊!您就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
说着说着,这胆小怕事的年轻人竟然开始哽咽啜泣起来,泪水顺着他的脸颊哗啦啦地留下来,登时打湿了身下的布艺沙发。
看他这怂包样,沈遥岑也确实相信了他的说辞。
他干净利索地脱了年轻人的外套把人的手臂给反绑起来,随后从急救箱里拿出纱布三下五除二地把人的脚也捆了个结实。
干完一切后沈遥岑拍了拍手,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和淀粉,手机的锁屏界面上浮现出的是几通催债短信,威胁内容也十分常见,无非就是再不还债杀人放火之类云云。
沈遥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吓得年轻人抖索了一下,紧抿着嘴半点声响不敢发出。
他走到大门口,发现密码锁上果然被淀粉洒出了摁压痕迹,也不知道这人到底谋划了多久来了多少次,又或者说运气实在是好,居然就这么猜出了大门密码。
不过一开始刘卿柳解锁的时候沈遥岑没有注意,现在看着密码锁上显现的几个指印,他忽然沉默住了,随后关上门,尝试着开了一下。
“滴滴滴滴滴滴……滴。解锁成功,欢迎回家。”机械电子女声如是说道。
服了。密码居然是123456……怪不得那家伙居然还输错了两次密码,估摸着是疑心病发作怀疑没有人会把别墅的密码设置得这么简单易懂。
沈遥岑表示很无语并且把密码锁上的淀粉给擦除了。
如果不是今天他和刘卿柳恰好在这里,恐怕这里的值钱东西是真的要被洗劫一空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栋房子里到底有没有什么能被称作“值钱”的东西。
沈遥岑花了一点时间把被翻乱的那些东西恢复原位,结果回头一看,刚才还抖若筛糠的人居然一转眼就没心没肺地闭上眼睛睡着了,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能确定自己……或者说刘卿柳不会对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