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岁安并没有发觉什么,她上药的动作格外小心,生怕弄疼了周叶,是以,此时才上了一半的药。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不会是周黎或者关云,纪岁安想起先前与方子显的传音,暗道不好,她看看周叶的样子又看看手中的药,眼里显得有些惊慌。
“是方子显到了,你先别说话。”
她迅速放下药膏,用术法清理了手上余下的药膏,才慌忙去开了门,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一种干了坏事被捉住的感觉。
“纪长生!为什么不回复我?”方子显双手搭在纪岁安肩上,将她转了个圈看她身上的伤。
“差不多得了,都说了我没事!”纪岁安将他的手推开。
“没事?左凌云什么年纪什么修为!你呢?要不是师父传讯来问,我都不知道你竟做了这捅破天的事!”
纪岁安一脸不耐烦:“爹那边,我已经告诉了他事情原委,总而言之,现在已经万事大吉啦!”
“万事大吉?”方子显没好气,“是,明面上是左凌云没理,死得其所,可你知道不知道,洛书门大掌教是左凌云的亲哥!他能就这样放过你?”
纪岁安全不在意:“那怎么了,不是还有个二掌教吗?我就不信整个洛书门能愿意为了他左凌云一个人的私怨与我云山为敌!”
更何况,左凌云这一回,可什么都没得到。
“我觉得,我们应该想的不是这个,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扶持方子琼上位?”她看向方子显,“你问过你皇姐,或是熙帝吗?”
方子显摇摇头:“这事我想师父亲自告诉我。”
他顿了一下:“对了,周叶呢?你不是说他正巧离得不远,赶过来了吗?”
被这么一问,纪岁安鬼使神差紧张了起来,她心虚地向屋内瞥了一眼,强装镇定:“嗯,他先睡一步了。”
“哦。”方子显忽又想到大熙新帝这件事情,他还未与纪正明禀明情况,他没有像师父希望的那样坐上帝位,不免担忧他的自作主张能不能得到师父的认可,师父会为此对他更失望吗?
他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注意到纪岁安的反常。
“我一夜没睡,有些困了,你用缩地术跨越了这么远的距离,定然也累了,我们就午时过后再出发吧。”
“好。”
待方子显带上了房门,周叶才出声道:“怎么?纪师妹,师兄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纪岁安被他这一声吓得一个激灵,她紧紧盯着房门,见方子显没有回来才松了一口气,她拿起药罐子继续要去给周叶上药,只见床上的周叶乌发披散,半身裸露,单手撑着身子,正似笑非笑看着她。
而她的眼睛,尽落在了周叶紧实精壮的肌肉上了,在衣衫和散发的半遮半透下,若隐若现,纪岁安真没想到,周叶看着柔柔弱弱,身材却是好极,不会太壮,也不会太瘦,真乃极品。
“怎么了?”周叶看她看得入迷,勾着唇特意将衣衫向上拢了拢。
“别!你的伤还没包扎呢,我继续给你上药。”纪岁安捧着药罐子,几乎是小跑过去,麻利地扯下周叶的衣衫,将他的身子向前压了压,将药涂抹了上去。
“我来替你包扎。”她飞快说罢,拿着绷带细细在周叶身上缠绕,她的手每抚过一个地方,便叫周叶心中更痒一分。
*
午时过后,真正的燕王方子显与周黎等人交代完儋南诸事后,三人才御剑去了最近的九霄门,借他们的传送阵赶去西洲。
一路上,三人沉默不语,纪岁安大概知道方子显在想什么,无非是怎么和她爹交代丹阳的事情。
可是周叶,会不会是觉得自己为什么将小小放在他身边是在监视他?
在他们到达九霄门后,有弟子需前去通报,便将他们先引到了一处堂屋休息,纪岁安问:“论剑后,你回太初殿吗?”
“不回,要去找一位师兄。”
“那你师兄在哪里?”
“不知道。”
“?”
“这位师兄两个多月前与师门失联,他也报了论剑,且极其重视这次论剑集会,万不可能主动在这时候失踪,亦没有理由不联系师门,太初殿已经有一批云游弟子在找了。”
方子显的思绪被拉回,加入二人的话题:“说起来,云山也有一位师弟失踪了一月有余。”
纪岁安疑惑:“我怎么不知道?是哪位同门?”
“是邓林晚师兄的嫡亲师弟,孟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