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重要的是,锦衣卫神出鬼没啊。这回又又是锦衣卫去孟家请孟阁老配合,才发现孟阁老竟然死翘翘了。
所以锦衣卫厉害啊。
“小米,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李玉娇紧紧抱住江小米,凑在人耳畔,小声提醒道:“那些朝臣攻讦人不看证据的,会各种臆想参奏。你先前都被参过中邪。”
“咱们不想那些梦了好不好?”
感觉自己都像是白胖蓬松的馒头被挤压成厚实的馒头饼了,江小米费力的抬手推了一下李玉娇,喘着气开口:“你别拿吃奶的劲抱我!”
李玉娇闻言回过神来,赶忙揉揉江小米的胖腰。
婴儿肥,有些肉乎乎的,抱着手感好,不是她的错。
江昱见状抬手揉揉江小米的脑袋,带着安抚过后就抬手按着人要挣扎脱离李玉娇怀抱的手,“让你娘多抱两回就娴熟了。”
“四岁小孩子被抱着不丢人。趴在地上受凉了,那才丢人了。”
江小米恨铁不成钢的瞪亲爹。
上辈子就知道了,亲爹就是个见色忘义的!
儿子和媳妇,就是选媳妇!
家族和媳妇,还是选媳妇!
江昱屈指轻轻敲了一下江小米脑门:“弹你一下脑壳,崽你学着我聪明一些。这孟阁老死亡很显然就是锦衣卫的手笔啊。”
“一个正常的阁老怎么可能死?”
“锦衣卫只是保全读书人,尤其是寒门文曲星一个美梦罢了。”江昱说着声音都有些冷:“让寒门读书人相信寒门文曲星是为天下读书人,是为百姓请命的好官。这舞弊的事情全都是孟阁老那些不成器的族人徒弟狼狈为奸,跟清清白白的孟阁老没有关系。”
“我四岁了,我都不信。”江小米气呼呼着。
李玉娇看着虽然生气但没有挣扎着,愿意让她继续抱着的崽,心里恨不得欢快的跑十圈。
小心翼翼带着珍惜再一次抱到儿子,抱到她胖乎乎的儿子后,李玉娇也不由得点头,视线带着信赖看向一言不发的顾夫人:“婆母,您分析一下啊。”
“我觉得江昱分析只有三分道理。”
“你先说说理由。”顾夫人压下心中的骇然,循循善诱着开口。
江昱也带着些希冀看向李玉娇。
见状李玉娇想了想,认真道:“首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们老百姓都讲究这个。我二哥当初衣锦还乡,哪怕只是三甲进士被某些捏酸的人说是如夫人,但也有不少远房的远房亲友扒拉着过来。甚至其中还有一个曾经是秀才公,看不上我们这一支入商籍,各种鄙夷我们的。但我爹在二哥高中归来后,十分大气的给他们整整一千两银子资助他读书继续科考呢。”
“有仇啊,都能因为光宗耀祖化解,更别提没仇的亲友族人了。因此我认为孟阁老和山东老家没办法做分割啊。”
“其次孟阁老是阁老,位高权重的。为避免番邦作祟,他若是死亡,按律是要接受三司仵作勘查的。”李玉娇正色道:“自尽是审案中出现最容易检查出来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的。若是锦衣卫杀人,若我是锦衣卫那我肯定选择放火弄个尸骨无存。”
“媳妇,先杀死了然后放火烧,也容易被仵作查出来死亡的真相。”江昱提醒道。
李玉娇闻言静默一刻,再一次扭头看向顾夫人。
顾夫人看着满眼都是崇拜与信赖的李玉娇,无奈的吁口气:“你们一家三口捧着咱们江家的丹书铁券去睡觉。然后明天一早起来,继续习文练武。”
“娘?”江昱都震惊:“这么大的事,您不分析分析?”
顾夫人言简意赅:“真正主事的人在山东,咱们在这分析的头发都掉了也没有用。没听玉娇说吗?三甲进士是如夫人。”
“眼下,我们连参与朝政的资格都没有。就像先帝时期夺嫡乱斗,江家之所以能够富贵无忧,其中一点便是皇子们认为我们江家孤儿寡母,没什么价值。”
这一声都带着深深的幽怨,听得江小米都觉一股寒意从天灵盖席卷了全身,让他不自禁的抬手想要攥住什么东西。
于是他下意识的抓住了李玉娇的手腕。
发现自己被儿子小手牢牢握住的瞬间,李玉娇便觉自己心跳都噗通噗通一下又一下的活过来了。
感慨着,她面色凝重,表示自己将婆母的话牢牢记在心上:“婆母,您放心,我们会让自己有价值的。”
顾夫人看着斗志昂扬的李玉娇,沉声:“对于江家来说,你目前的燃眉之急是给我生个孙女。”
李玉娇:“…………”
李玉娇依依不舍的把不愿跟她一起睡的江小米教给顾夫人,扭头就去牵江昱,行动迅猛的都算得上拽了。
“玉娇,我娘就是一句玩笑话,孩子的事不急。身体最重要是不是?”江昱大概能够揣测到老娘为什么忽然间连催生娃一事。
但哪怕有狼狗虎视眈眈。
可李玉娇到底先前难产过。
且那狗皇帝真上心的话,恐怕孕妇都下得了手。
因此没必要急急怀孕。
“等你想到难产不害怕,那时候……”
李玉娇委屈的打断江昱的话:“我能自己理智的分析问题了。虽然考虑问题不全面。”
“可我不是懵懵懂懂的,父母讨论分析说什么对我好,我就听他们的话。”
“江昱,陪着我庆祝好不好?”
说着李玉娇揽着江昱的脖颈,望着人向来对她宠溺的眉眼:“庆祝我在你的教导下,也是好学生。”
“不光学习好,那……”李玉娇挑眉望着江昱,垂首慢慢吻上去。
而后吓得一颤。
这灼热的呼吸迎面扑来,仿若要把她烧起来了。
带着凶猛。
完全不像从前的江昱。
温温柔柔的,怕她疼。
不过好像也有别样的滋味?!
李玉娇感慨着,抱紧了江昱,放任自己似乎还挺满意的啜泣声。
***
两日后,鸿嘉帝接到京城的急件,扫过政务的私事的交织一起,汇成一句句简单客观的回应。
他沉默的抬手将密信放入灯笼中。
顷刻间一簇火苗腾得升起,照亮了他眉眼的戾火。
等火苗化作浓浓的厌恶,确保一切都燃烧成灰烬,毫无死灰复燃的可能。鸿嘉帝缓缓吁出一口气,目光带着些阴狠盯着自己身侧衣架子上挂着的骑袍。
李玉娇的骑袍的确不合他的身。
但拆了缝合的边线,穿在他身上,亦也有些风韵在。
且骑袍历来寓意胜利和征服,被称为“得胜袍”。
他穿此袍,入山东乡试考场。
届时江山美人皆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