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文山见他二人勉能相持,不禁松了口气:“伏兄、尹师妹,我音修仙器沾不得魔气腐蚀,此番我就为你二人护法,驱逐那别处引来的魔兽罢。”
他浮在高空拨动琴弦,弹出一首驱魔令。
“只是这地底盘桓的魔蛭群,巩某实是无能为力了。”
尹易真暗暗唾了一句,全神贯注催动体内金丹滋补掌下灵草,未能发现地底沽蛹出的魔蛭个头越来越大。
忽然一只巨型魔蛭翻土而出,生生抗下了九道天雷不见身亡,竟是在吞吐天地魔气用以自愈!
伏景白提剑而立,本命法宝自脚底踏现,其外圈环绕十二地支,子午位各突出一枚磁针,午针赤红如丹砂,子针玄黑似冥铁,是以罗盘之身数倍膨胀,将二人护在一片虚空内,只剩下那具巨型魔蛭。
他以盘布阵,星纹脱离盘面悬浮,按九宫轨迹排列,以使自己能离开阵眼。又借星斗之力御剑提气,直朝罗盘所指的魔蛭七寸刺去!
“欻——”地一声,破了身的魔蛭再无力吐纳,突然爆体喷汁,漆黑黏液溅在灯影结界上,散发出腐蚀草木的恶臭。
伏景白以自身金灵相哺,堪堪稳住了那道护罩。
“成了、成了!”只听一道少女的欢呼,伏景白心下释然分神去望,却徒然感到肩骨一阵剧痛,侧头看去,就见那魔蛭竟垂死挣扎,将自身拧作一道尖刺,以魔血冲破灵界,刺透了他的肩胛。
魔毒蔓延之际,伏景白眼前漆黑一片颓身倒下,只记得那少女朝他张开双臂,惊慌失措的面容。
伏景白被体内的魔灵交织撕扯着神智,意识混沌之际,只觉得肉身被置于一片温水当中,无尽灵气滋养着心脉丹田。
耳边一直回响着熟悉的呼唤,那女子音色轻灵,却沾染着浓浓的水汽,显得哀婉异常。
“呜呜呜…伏景白你不要死啊呜…”
“哇啊……都是我的错,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又听一老人暴躁出声:“都跟你说了他不会死,我药灵门门主都出手了还能不让他活吗!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人没死都被你哭丧哭死了!”
“你这丫头,莫要再把为师珍藏的灵草往里面扔了!!欸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住手——!那是我的百年玄黄根!”
“…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为一个男人如此不争气,老夫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伏景白挣扎起来。
左化师伯,你莫要为难易真,是我的错,是我大意让魔物钻了空子!
可任凭他怎么滚动眼珠,也掀不开重若千斤的眼皮,只能加速运转心经尽力调息,配合体内灵药化解魔气。
“呜…景白、伏景白,你快醒过来好不好…”
“景白…景白…”
伏景白的心被那丫头唤得软作一团,待他终于能睁眼,就下意识去寻找她的身影,连自己正赤身裸体泡在药桶里的现状也没能顾的上。
好在尹易真虽守在在那药桶边缘,但看着像是累得睡着了,没能见到他当下尴尬的境况。
伏景白见那少女眼周赤红,哭的似是眼眶都肿了,心下一阵不忍,指尖散出丝丝灵力,为她扫拢额间碎发,抚平眉间的愁绪。
尹易真本在一阵噩之梦中,忽然感受到脸庞温润的灵力,心有所感睁开眼睛,就见伏景白烛照温玉般瞧着自己,那熟悉的笑容令胸间的酸楚又翻涌上来。
“哇啊啊伏景白…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死了呜呜呜…”
尹易真一个激动朝他扑了过去,竟径直摔进了桶里,溅得水花一片,沾湿了她的衣袍鬓发。
这下换成伏景白张开双臂拥着她了。
知慕少艾,他怎也想不到自己午夜梦回间才能触碰的身躯,此刻竟真真实实地卧在了他的怀里。
所以哪怕他此时素裹无遮有失大体,也没舍得推拒分毫,甚至不敢妄动,唯恐惊动了她。
尹易真在他怀里哭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慌得手忙脚乱地从浴桶中爬起来,却一个没注意望他身下瞧了去。
她还来不及脸红,就发现这人身下竟然穿了亵裤,一时间好奇心起嘴比脑子快:“你何时醒来的,竟把亵衣都…”
她忽然住了嘴。
饶是伏景白也忍不住耳尖发热,两人忽然陷入沉默,纷纷别过头去躲避对方地目光。
良久,尹易真掩饰般咳了几声,敞着嗓子道:“没、没什么的,我们药修医者仁心,区、区区男子裸体…为你疗伤之时我、我早就看了个遍,所以没、没什么的。”
“我、我去看看巩武山,他自打从边境带回来只鸟,就总说浑身不舒服……”
她一边说话一边企图爬出桶去,却不甚踩到了某味药材,一个脚滑又往药浴里跌去。
伏景白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双肩,再次接触到她琼酪初凝般的肌肤,只觉得此时的她烟绡漉月莲香蚀魂,一时情动,竟顺势将其又揽回了怀中。
“如此,真儿可是将我瞧光了…?”
尹易真被陌生的兰草气息环绕,后知后觉中,只觉得男子的身躯热得发紧,竟把自己都烤得全身发红,梗着脖子道:“那、那又如何,你们男子与女子又不同,就算看、看光了,也…”
“非也。”伏景白恍惚觉得自己被迷了心智,再也维持不住那光风霁月的君子表象。
长期遏制在心中的旖旎欲念翻涌而出,令他忍不住以指封住了她那乱七八糟叭叭个不停的嘴唇。
指下樱唇触感柔软,激得他喉头滚动。
伏景白声色沙哑,似被水雾沾染了情\欲,沉沉似魅惑。
“我伏氏家规,若是被人瞧了身子,是要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