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孟平芜生出点局促,“方便听吗?”
“方便的,请进。”
孟平芜跨过门槛,看了一眼门,瞿辰心领神会,将门关上了。
明兆缩回去,姚无秋精神头不太好,蓝允挥了挥手:“孟郎中来啦,要不要一起打牌呀?”
“不了。”
“好吧,无事不登三宝殿。”蓝允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端了水果给她,“你坐你坐,站着说多累。”
距离孟平芜到起兰阁,已经有半个月。她起初回神,担惊受怕她们把她安顿好要做什么,又跃跃欲试新的生活。然而半个月过去,平静美好的生活使人贪恋,她对她们的感情复杂,有感激,也有疑虑。
四个人坐着,神情放松,孟平芜紧张忐忑的心微微放松:“几位公子,虽然那天没有跟着你们去,但是看两个村子后来的模样,我想你们在地下河那里受到的冲击也不小。”
“我……”她的手指抓住衣裳,又马上松开,“我受了你们的恩惠,自然是要报答你们的。”
“等等,你哪里受了我们的恩惠啊?”蓝允大为震撼,“你差点因为我们死了,我们帮你不过是补偿你。再说了,你给我干活我给你工钱,天经地义的事,我可不是那种黑心老板。”
不仅孟平芜被蓝允的话塞住了,瞿辰心头一哽,她这么说让人家怎么接啊。
蓝允在桌下的脚被轻轻踩了一脚,她看看三位姐姐,不知道谁踩的。
应于心淡定喝茶,瞿辰奇怪蓝允怎的突然回头,被她瞧得莫名其妙。
“孟郎中,你大可以安心在起兰阁生活。只要你不乱说话,我们会把你当做起兰阁的一份子的。”瞿辰的折扇点了点桌子,“你这次来的,应该不是就来说些感谢的话吧?”
“当然不是。”孟平芜得了台阶,塞住的话得以出口,“我知道你们是在找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不知道,但是我这里可能有线索……”
可能?应于心放下茶杯,“请讲。”
“前面的话我不讲了,直接从后面讲。我有一次终于进入了地下河,那时候苦于水性不佳游不到另一个靠岸点,我就回去了。那次后我断断续续在做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很大的地方,里面有很多珠宝奇石,还有一条巨大的龙。”
“我……不好意思。”孟平芜解开衣裳,露出肩膀那块,“自打第一次做那个梦,我身上出现了有一条纹路。”
“你们看。”她的肩膀上有一串白色的点,由于太靠近,远看像是一条线,“鱼跃当时我和他约定,我那时只是想打发了他,就试着给他弄了一条。他那条和我这条不一样,我的这条最开始这条线短,随着时间越长,这条线慢慢变长了。”
“你们现在看不见我身上其他的白线,那些白线曾经出现过,连接成了长条的图案。可惜,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显现的。”
屋内皆为同性,孟平芜觉得自个儿举动突然了些,导致她有点紧张却不害羞。
瞿辰不笑,神情认真:“我们可以凑近看看吗?”
“可以的。”孟平芜咽了口唾沫。
大概是发现太认真吓着她了,瞿辰转而一笑:“不用紧张。”
应于心和蓝允也凑上来,她们三个挤得姚无秋凑不上去,姚无秋站在一边等她们看完再看。
“这些白点……”瞿辰看好后离开跟孟平芜,向她点了点头,接着扭头和应于心的视线,“你想起来了吗?”
蓝允一头雾水:“想起什么?”
瞿辰道:“那时你神志不清,当然不记得了。”想到那件事,她心有余悸,所幸蓝允恢复如常。
蓝允鼓了鼓双颊,她是小妹妹,听姐姐们讲话就好了。
“孟郎中,我们在地下河见过与你身上类似的白线。那时情况紧急,来不及端详,你身上的白线我们并无头绪。”
姚无秋看过孟平芜身上的白线:“孟郎中,我们看好了。”她顺手把她合了一下衣裳,孟平芜利索地穿好衣服。
“你说白线曾经出现过,那时是何种情境?”
孟平芜想了又想,想不出那天有什么特殊的契机:“那天雷雨交加,我没有出门,在屋中理草药。发生的突然,不知道怎么了肩膀连着后背热热的,我就脱了衣服一看,看到了白线蔓延到后背去了。我也没看清楚所有白线,我不爱在屋子里放镜子。”
她们没有揪住这个话题,隐晦地表示理解。没人会想天天看到烧毁的脸,孟平芜也不例外。
有线索,线索不知指向何方,还断在了无法见到这个地方。
孟平芜尽力回想那天的情形,她犹豫着说:“那些白线弯弯曲曲的……”她当时扭头的视线是有限的,看到的线条和旁人正对她的背有区别,她在脑海中把那些线扭曲成别人的视角,线条虽然简洁,但是弯弯曲曲,“像一条小河。”
她说完,略感尴尬。河流多了去了,像河流的两条线也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