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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小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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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白很快同意西格拉加入庄园军,并为他办理了相应的手续。

鉴于西格拉选择留在庄园这件事,安白大幅提高了对他的信任额度,并考虑到庄园军远征周期较长可能难以应付暴动之事,决定尽快与西格拉洽谈进阶精神安抚事宜。

并且签署了更新的保密协议。协议内容刻进了西格拉的颈环,时刻警醒其行为,不过最终还是要靠个虫的自持力。

安白对此并无怀疑。

艾冬听闻西格拉要留下,自然十分开心,把这件事上报了主家,并联络了专门的教官。

姜央对此也十分欣慰,说有机会一定亲自指导。

如此一来,安白的接纳业绩便完成五分之三了。

优兰,唔,优兰不算。

被排除在义务外的优兰闲着没事到卧室外面游荡,遇到了刚回家的艾因,怔愣片刻,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位大概就是久闻其名未见其虫的艾因了。”

艾因无语,怎么就撞上了?还没来得及串供呢。

“你是……雌君吧?”

艾因扯了扯笑,一副我和你不熟的样子。

然后他就看到,优兰的右眉上扬了一毫、或者两毫米,那是非常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的信号。

美纳达家的虫果然是恶劣的性子。

安白内心的评价出现了两极分化。

一时觉得优兰和达佩不愧是亲兄弟,一时又觉得达佩勉强算个傲娇,优兰是真的乐子虫。

“我的确是。”优兰穿着丝质的高开衩露肩旗袍,手臂上的束带已被缠绕型的丝带替代。自从收到了雄虫送的脚链,他就得寸进尺,索求其他部位的改装配件,大抵有些借机摆脱束缚的意味。

不过安白洞察他的心思,虽然同意定制装饰品,但要求由监视组武装协同更换,也就是说,每次换配饰都得被众虫紧盯着。

优兰可没有什么廉耻心,反正都是被服侍,乐得自在。

如今他斜倚着右侧的楼梯扶手,任麻花辫向侧边倾斜的样子,少了几分戾气,倒真像个从容的主夫了。

西格拉却不受他这一套影响,在优兰现身的时刻,便挥臂将艾因拦在身后,警惕而小声地道,“别靠近他,很麻烦。”

早会上被刁难的记忆犹历历在目,若非艾冬护着他,他恐怕就要被抓去问责。

虽然事后发现并没有罪责就是了。

“别这么害怕嘛,我是雌君,又不是蛇蝎。”

优兰笑着提了提小腿,“我问你们啊,你们知道雄主在哪吗?我可是要请他看一看,我这衣服的样式改得好不好呢。”说着,将光裸的左脚脚背抬起,搭在扶栏的下端,一手撩起了臀侧的衣边。

西格拉神色微恼,认定他在没事找事,要么就是借故炫耀和家主的关系。在他眼里,雌君虽然性格刁钻,却是家主明媒正娶的大贵族后代。家主即使因强制缔约一事,与雌君偶有龃龉,到底把对方看作雌君,百般忍让,甚至,可能是真心喜欢。

西格拉并不了解强制匹配的前因后果,也不清楚优兰正受着何样的管控。只当雄虫为一时倾情巧取豪夺,产生不满也只是因为优兰占据了本该属于希佩尔的位置。

如今优兰故意显摆他和家主的恩爱,西格拉倒是无所谓,唯独担心艾因会因此落寞难过。

艾因正在控制鼻血。

可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还这么不争气!

似乎其他虫身上,都没有雌君的妩媚。或许是先天的,或许是耳濡目染养成的,总之……迷之勾虫。

前时,因为预估了事态的严重性,安白怀着凝重严肃的心情面对对方,才不至于掉进陷阱。如今关系缓和,放松下来,万般旖旎都一并来了。

“我们,也没见过雄主。”艾因昧着良心说,不过,这也不完全说谎吧。毕竟是“雄主”而不是“雄主的马甲”。“也许他今天不会出现了。”

“是吗?”优兰似乎有些失望,转身背靠着扶栏,“雄主不来,你们来看看,也好啊。到我屋里去,怎么样?”

西格拉后退了一步,低低道,“别去。”进了雌君的房间,若出了什么事,连艾冬侍君都未必能来营救。

艾因当然要站在西格拉这一边,“不了,雌君对着镜子自己看吧。”

他说得义正词严,却引得优兰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镜子……确实不错呢。”

艾因想入非非。

不过很快地甩了甩头,“我们要上楼了,雌君请便。”

优兰靠在扶栏上,自是不会挡他们的路。西格拉还要把艾因紧护在身后,不给他接触优兰的机会,像极了护雏的老母鸡。

然而,经过优兰的时候,艾因还是隔着西格拉,听到那一声若有若无的嗤笑。

可恶,今晚我……

今晚还是陪卡玛和西格拉。

艾因要补调研期间的缺勤,留下来照顾孕虫,西格拉则自愿帮忙,实则亲近艾因,顺便探看一下事情的走向。

艾因似乎真的不太介意,反而十分喜欢卡玛腹中的蛋一样。难道是亚雌难以生育的天性使然?因为自己很难有崽崽,才会想要将卡玛的崽崽视如己出。

不管怎么说,艾因和卡玛之间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可是这样的话,被排除在外的,好像就是西格拉了。

西格拉坐在卡玛身侧,低头看着艾因倾听蛋声的样子。

“你这样喜欢崽崽,以后就要成他第二个雌父了。”

艾因动作顿了顿,余光向上瞟了一眼西格拉。才意识到,西格拉还没理解这件事。

毕竟家里的很多规定,都是不成文的。西格拉又是以雌奴的身份,因特殊事由进入这个家的,考虑到他有一天会离开家门,无论是艾冬还是安白,在家族传统的透露上都持保守态度。

如今西格拉成了自己人,艾因倒不必隐瞒了。

他笑了笑,直起身子说,“西格拉还不知道呢。”

“什么?”

西格拉只看到艾因和卡玛对视了一眼,然后卡玛扭过头来,也笑了一下,“怪我没及时告诉你。其实前些日子艾冬侍君就跟我说了,他说,按照咱们家的传统,这个蛋生下来,是要全家一起养的。”

西格拉不解道:“我们当然有照顾虫蛋的责任,现在不也这样吗?为了家族后嗣的延续,而产生的必要的义务……”

卡玛摇了摇头,拉着西格拉的手,抚了抚蛋存在的位置,“不光是照顾虫蛋,还有长大之后的崽崽。……西格拉,以后你也是崽崽的雌父了!”

西格拉宛如被天雷击中,久久不能回神。

等等,卡玛怀了个蛋,然后……我就当爹了?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呢。”

艾因抱住了他们,“以后要继续和睦共处哦!”

优兰在卧室辗转反侧。

虽说现在活动的自由度增加了,但总觉得空落落的。

前时还嘲笑希普胖了,如今在自己身上也捏出了一点肉。

莱西洛雅家的伙食的确比疗养院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对着镜子也能察觉一些变化。

如今竟有种居安思危的感觉。

他还在想莱西洛雅家的奇怪规则。

从卡玛雌侍的虫蛋,到希普的求偶症,雄虫好像承担了超乎寻常的义务。

偶然感受到的家虫的氛围,也好到过分。

难怪王国的贵族雌虫都想嫁入莱西洛雅家。

优兰又翻了个身。

但我可不是为了这些来的。

我是为了找到答案。如果说美纳达和王国的世界外还有另一个世界,那么那个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优兰倏地起身,长发流泻于月色当中。

安白应该还在卡玛的房间。

卡玛的房间,比主屋的防备要轻。

但是现在已过门禁。

优兰叼起一缕乌发。

不想等。

越是接近那个真相,越……

优兰疯狂地拉扯起指环。

艾因忽然被手环的振动惊醒,听到怀中卡玛迷迷糊糊的嘟囔,“怎么了?”

“没事,我回屋看看,你先睡。”

随即安抚性地亲了一下脸侧。

卡玛闭着眼弯了弯嘴,挪了挪肩,抱紧了西格拉大抱枕。

艾因确认他们睡着,便轻手轻脚出了卧房。

关上门后,紧急奔向了优兰卧室,大步流星地来到警报发出的位置。

优兰颤抖着手指伏在床上,抬着眼,朝他发出一道痴痴的笑。

安白打开灯,蹙眉问:“你怎么回事?”

优兰歪着头,脸颊因疼痛而微微抽搐,但还是勾魂地开口:“我想你了啊,雄主。”

日,大半夜的。

“说正事。”

安白注意到优兰还穿着白天的旗袍,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猜测道:“你不至于还在想……让我帮你看衣服吧?”

说是衣服,背后指不定是什么不能描写。

“雄主不想看吗?”

优兰塌下腰,向前爬了两步,蹭上了安白的手指。

在对方放任的静立下,渐渐地将面颊贴到对方松紧带的边上,伸手圈住了安白。

“不管是衣服,还是……我。”

“我心里,也在渴望着你啊。”

优兰这么说,安白就懂了。

“你这么大半夜的,就跟我聊工作。精神核的事吧……美纳达的历史,就只差一点儿了。”无非是素明的结局。

“你知道我要看的不是那些。”

优兰仰起头,让安白看到了真正的家猫的姿态。

达佩目睹此状会作何感想?

但安白也知道,以优兰的嚣张性格,越是表现得乖顺,越是包藏祸心。

露出本性,反而不那么危险。

“你也知道,始祖有关的记忆是很模糊的,要是现在开始弄,这一天就别想睡了。”

安白可没有优兰那样严重的好奇心。

“我也说过,我想要……你的记忆。”

莱西洛雅氏的存在,究竟为何?

安白无语,因为优兰已经吻上了……呃呃呃。

坏优兰。

安白一把将优兰推翻,抬脚轻踩上他的肚子。

“我的雌君竟是个荡夫。”

优兰歪着脑袋一笑,手指搭在安白的脚背,一点一点向下挪去。

“求你了,雄主。对我管束得再严厉些也无所谓,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

即便眼前的景色很诱虫,安白还是不给面子地把它踩退缩了。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睡觉。”

要是卡玛他们早上起来还发现他不在就不好了。

“明天。你如果今晚再吵醒我,我不介意多延迟几天。”

安白警告道。

优兰捂着发痛的地方,冷津津地扯出一分苍白的笑。

安白倒不完全是迫于优兰的诱逼才答应对方的。虽然他一直以来态度坚决,不过他也隐隐发现一些变化。比如精神水平的大幅增长,很难说这和探索精神核的尝试无关,或许还得益于优兰提示的方法。

安白想到一句古话:“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攻守本就是一体两面,既然如此,何不看看……始祖真正的力量到底是什么。说不定,它能彻底地巩固家族现有的地位。

不求学则不进步啊。

不过,像优兰这种自残式的威胁也是绝无仅有了吧。

优兰此夜并未安眠。

执念这种东西,不论时机,一旦产生了,很难割舍。

下半夜快结束时,他才浅浅梦了一回。

大概是旧日回忆的拼接。

狭小的黑屋子,禁闭,和偶尔透出的光亮。

那个家里有很多雌虫的禁地,还有不能违抗的随机的命令。

从识事起,那股重压就始终包围着他,把他挤在了密不透风的空间里。

思想接受着通识书上宣扬着、王国高唱着的自由价值,行动却拘束于古板家族对个体意识层层压榨的繁文缛节。

世界观的二律背反将他推向了一个个分岔的路口。

他几番怀疑:何为真相?

他在孤独的黑暗中,在饥肠辘辘中,在精神疲惫之际,认识了一个雌虫。

一个不苟言笑的雌奴。

他们本没有太多的交集。

优兰被禁闭,而那个雌奴刚好是他的看守者。

康说:“要让那小子知道教训。”

言下之意,要合乎规矩,要听话。

看守者的职责是恐吓禁闭室里的雌子。

优兰当然不怕恐吓,小的皮肉之苦他且受着,王国的律法是一座至高的山,康决不能对他的幼年雌子施以酷刑。

雌奴却并不说话,只是在他第三次饿到昏厥时,给他喂了一点点汤。

那是雌奴自己的食物,并不美味,十分糟糕。

优兰却因此想到了家里其他的雄子。

那些高贵的雄子使用雌虫的物品时,会不会也这样评价:简直十分糟糕。

不,他们根本没有这种机会。

雌虫极尽所能去供养他们,不是因为爱,是因为规则。

而那些远古的规则流传至今,究竟多大程度上失去了它本来的意味?

权力的根源死去,遗产却犹在。

观念的改变总是如此滞后,甚至连质疑都如此艰难。

而这却成了不可撼动的世界铁律。

优兰于微光中扯住了雌奴的衣角,“谢谢你。”

就算,这只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雌奴却露出相遇以来的第一道微笑,微小得像是羽毛落在江面。

优兰倔强地度过了他的第一个漫长的禁闭期,重见天日时已瘦弱不堪。

原玲躲在康的背后哭泣,甚至不敢上来抱一抱他。

优兰一言不发地略过了他们,既不求饶,也不道歉。

哪怕再关他一千遭,也是一样。

康却发现了雌奴对他的纵容。

只是一次很偶然的机会,另一个好事的雌奴发起了举报。它本以为能得到恩赏,结果也只是被调到了另一个夫人的屋子。

喂汤的雌奴被吊着脚倒挂在大堂,罪名是“干涉了家主对所有物的绝对权威”。

那时,雌奴的眸子里无悲无喜。

优兰生过解开绳子的念头,然而那只会招致康的怒火。雌奴的处境不会变得更好,他的行为根本不会有意义。

可是,倘若那时候真的解开了呢?

优兰再次被关禁闭时,看守者换了一个虫。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原先的雌奴在它事上触怒了康,被彻底地……打死了。

这样的事好像常常在发生。

雌奴是消耗品。

哪怕在最新的王国律法里,这种草菅虫命的条款也没有完全消除。

优兰的记忆力不容许他尘封这些过往。

他甚至还记得犹在襁褓时,雌父低低的呓语。

“可惜的优兰,听说会是个顶聪明的孩子。若是雄虫就更……”

“保佑我,下一胎为你生个雄子弟弟吧。这样雄主的心,才能多向着咱们呐。”

可是达佩又比他好多少呢?

美纳达家的虫基因里就带着劣根性。

他们就是无法逃离沼泽的水草。

*

安白送西格拉去训练后,便回到了优兰的卧室。

优兰正坐在阳台边的地毯上,膝盖屈起,神情专注地剪着指甲。

他的指甲长得很快,涂上不久的甲油就这么被剪掉了,黑色的钙质月牙落在裙子上,被他收拢了起来,丢进了垃圾箱里。

阳光穿过落地窗洒在他如墨的乌色长发上,竟令其脱去了几分暗色的气质。

就连面孔也不似最初那般苍白。

安白有理由怀疑,造成雌君虫鬼不分的根本原因,是疗养院的伙食太差。

听到安白的脚步声,优兰才优哉游哉地转过头,把身子渐渐向大腿贴去,下巴搁在手背上,俨然一副静美的样子。

他学那些柔顺的雌虫学得很像,好像生来就如此一般。优兰是个聪明的、擅长记忆,也擅长模仿的虫。

“亲爱的雄主,你总算来践行你的承诺了。你再不过来,我就……”

优兰咬着唇心笑了起来,“我就脱光了,站在大厅里,让每个路过的虫都看着;丢尽你的脸。”

安白满头黑线,“你确定那是丢我的脸,不是你的脸?”

“我们之间,何必分得太开?”

优兰扭身,顺着地毯的纹路爬过去,抓住了安白的裤脚,仰着眼光,说,“你能让我满意吗?”

“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安白低下头,直视着优兰,“我要怎么做?”

在优兰的引导下,安白的精神丝触穿越了辉煌的记忆,抵达了无垠的荒野。

那是莱西离家的第十天。

他成年已久,无法再依赖亲虫的精神力,必须跨越领地向外寻找异血雄虫,帮助他安稳度过暴动期。

然而这个过程异常困难。

这是一片惯于被天灾光顾的土地。

陨石、寒潮、猛火,总是不期而至。

生存下来的虫族本就稀少,更何况体质虚弱的雄虫?

就算有,也会被当做争夺的对象,早早被强力的雌虫圈起。

就像雄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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