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西卡紧紧抱住趁乱捡回来的宝剑:“我想去试试。该死的,哪儿来的羊这么吵。”
布雷兹拉住她:“别傻,力量悬殊太大了。”
“咯咯,布雷兹警探,你很识时务。”讲台上方再次响起令人汗毛倒竖的嗓音,同时山羊的叫声渐小,慢慢成为可以忽略的背景杂音。
“咩……咩……”
“其实你们女人都很聪明,至少比我想象中聪明。”厄洛斯从火焰中走出来,祂已经变成6岁孩童的模样。
“但你们太倔强,太不懂局势变化,我自再次降生的那天起就在观察这个奇怪的世界。
你们好像从来不学政治和经济?”
祂故作惋惜地摇摇头,“这样的地方怎么能够进步?没多久,人类就要毁在你们手中了。”
“咩……咩……”
卢西卡固执地从石墙后站起身,借助遮挡保护自己的脑袋,快速伸头瞄了一眼6岁的厄洛斯。
然后蹲下身,“噗呲”笑了:“其实你们前尾生物都很蠢,比我想象中蠢很多。
失去前尾后,不仅蠢还傲慢。你们好像从来不明白我们只花三千年就到达如今的科技水平?
还是说明明都懂,就是故作不懂,贬低我们所做的一切,
顺便再把所有成就降格按在什么都算不上的前尾生物身上?”
卢西卡语气充满不屑的贬斥,
为什么明明有史前书籍摆在那里,她们的科技却仍在匀速爬行?
因为她们想活着,自己要活着,就需得保证生物链上的其它生物也都活着。
她们可不会像那些身上和大脑都长前尾的生物一样自取灭亡,慢一点又怎样?
这个世界有谁逼着她们快跑吗?
没有男人与父权制下的资本主义世界,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她们在蒸汽时代停留了七百年,但生态没有遭到任何破坏,甚至比七百年前更完善。
有男人的世界能做到吗?
不过这些话,卢西卡是不会浪费口水说给厄洛斯这种东西听的,谁知道祂是怎样被创造的?
一想到祂的本体有那条前尾,一股呕吐欲就涌上心头。
但回想起眼前这个进化完整的厄洛斯,卢西卡又觉得祂实在可笑至极。
“你们所追求的,不过是人类基因片段中的那一点偏差,当你作为女人降生在这个世界的时候,难道不觉得幸福吗?
虽然你不配成为女人,但没办法,谁让我们这些造物主宽仁呢——
居然能够让你们这样的缺陷物种降临。
不过失去了克希拉的供养,你一定很痛苦吧?
恨不得扒我的皮,喝我的血,像我杀了克希拉那样杀了我。
可惜你做不到,即使是邪神也做不到,因为你是前尾生物,是带着男人记忆的废物。”
卡玛利亚抱着孩子们的脑袋,自己却呆呆抬头望向卢西卡半蹲的背影。
“卢西的嘴巴向来这样厉害,当初就是这样把我说服跟她一起冒险的。”玛歌玛好心为炼金术师解释道。
厄洛斯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空空如也、进化完备的耻骨,怒意顿从心起:“你这是渎神!”
“神?你在我们的地盘,应该先了解我们的文明,我们戈娅人从不信神。”
“咩……咩……”
山羊的叫声再次放大,厄洛斯一瞬间冷静下来,祂放松地趴在铜像破损的胳膊上。
“哒哒哒,你们不信神,但你们用魔法,你们还像奉神一样照顾共生树。
一万多年过去了,你们女人还是那么嘴硬,你们以为没有男人和神的世界能维持很久吗?”
祂伸出肉乎乎的手臂,张开五指又用力攥紧,那些火势原本渐熄的窗帘再次燃烧起来,并从四面八方朝她们所在的石墙飞过来!
“哐当——”
“好了!”菲拉握着钳子扳手高声叫喊,“门打开了,克尔德拉,你们先走,记得叫人来救我们!”
她们把孩子往门外推去,与此同时卡玛利亚举剑横刀划破空气,火焰与窗帘成功分离。
无数闪烁的灰烬从高耸的穹顶飘下,孩子们离大门也越来越近。
厄洛斯脸色铁青,此时才意识到卢西卡的唇舌只为给菲拉开锁争取时间。
“想跑?”祂四指并拢砍下忒弥斯铜像的右手,用力往门口掷去。
“谁说我们想跑了?”卢西卡踩着石墙跳上半空,整个身体向后反弓,高举金剑朝铜手奋力劈下!
“赛特,如果你依然认同自己的女性身份,请帮帮我!啊呀!”
一道金芒划过剑刃,与铜手接触的一刹那卢西卡双臂骨骼几乎要断裂,强烈的麻木让她短暂失去痛感。
空气中散发出一股股高温铁水的腥味,她拼尽全力往下砍去,
“哐当——轰——”那只被厄洛斯为首的男人所控制的铜手,深深砸穿了大理石地面,
直达土地、地窖,最后穿过地窖的基石落入悬崖的岩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