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 苏冰瑶冷笑一声,猛地扯住孩子的衣领提了起来。孩童惊恐地乱踢,哭声穿透地牢的每一个角落。“当年你把我娘推进寒潭时,可曾想过她腹中胎儿才三月?” 她手腕翻转,匕首寒光一闪,抵住孩子细嫩的脖颈,“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血债,该清了。”
苏均的眼神瞬间空洞,绝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望着孩子涨红的小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发不出半点声音。除了孩童的哭喊与苏冰瑶冰冷的话语,只剩下苏均心脏碎裂的无声轰鸣。
苏均整个人瘫软在刑架上,铁链深深勒进血肉模糊的手腕,他却浑然不觉,死死盯着苏冰瑶抵在孩子脖颈的匕首。孩子的哭声已经嘶哑,小小的身体因恐惧不断颤抖,这一幕如同一把钝刀,狠狠剜着他的心。
“这些年你不是一直在打听你娘亲埋葬在哪里么?” 苏俊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子,脸上满是绝望与挣扎。他艰难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最后一丝希冀,“作为交换,请你放了他。他还只是个三岁稚童,不会对你产生威胁的。”
苏冰瑶握着匕首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波动。这个困扰她多年的问题,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心底。她眯起眼睛,冷笑道:“你觉得用一个秘密,就能换他的命?当年你们对我娘下手的时候,可曾想过留情?”
“住嘴!” 苏均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剧烈的咳嗽让他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前襟,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铁链随着他颤抖的身躯哗啦作响。火把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得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宛如困兽:“在我的心里,你娘似天上那圣洁的月光!” 他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里裹着碎玻璃般的尖锐,惊得地牢顶的蝙蝠扑棱乱飞,“可在她眼里,我不过是泥地里的污垢!”
他猛地挣动铁链,不顾腕间皮肉被磨得鲜血淋漓,喉间溢出压抑多年的嘶吼:“我跪在祠堂求她多看我一眼,她却别过脸去!我亲手为她簪花,她偏要取下扔进水池!” 回忆如毒蛇噬心,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总是用悲悯的神情看着我,就像看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地牢的风卷着血腥气掠过苏冰瑶发梢,却不及苏俊下一句话冰冷。“我不准任何人践踏我的尊严,包括她!” 他突然安静下来,声音低得像是呓语,指节却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所以我折断了那轮月亮,看着她在寒潭里下沉时,我终于看清 —— 原来月光溺死后,也会和烂泥一样发臭。”
你要杀我,我认了!但他是无辜的!” 他看向幼子,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而哀伤,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他连自己的娘亲都还没记住模样...”
场面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孩子微弱的抽噎声。苏冰瑶盯着苏均扭曲却真诚的脸,思绪万千。那把悬在孩子脖颈的匕首,此刻仿佛有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