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窦青莲此时正叫丫鬟们举着衣裳,拿着荷包扇子往衣服上比,又问:“嬷嬷,我这样搭,会不会太过华丽?会不会抢了公主的风头啊?”
......
午饭前,云晚晚与阮芙蓉已经离开了大房正院,只剩黄嬷嬷还陪着窦青莲在那四大箱子里选来选去。
放她们走之前黄嬷嬷说:“你们今日回去再好好琢磨一下梳什么头发,戴什么首饰,这段日子跟这老婆子学习,表小姐们也都累了。
按大奶奶的意思,表小姐们明日都歇息一日,后日清早就要装扮起来,辰时之前便都要到大房正院大奶奶跟前去,差一刻都要不得,还望表小姐们珍视这次机会。”
原本云晚晚想邀请阮芙蓉到玄苑去玩耍,但阮芙蓉心里还惦记着拜师的事情,便抱歉的拒绝了云晚晚,只说下次一定。
云晚晚独自回了玄苑,回去后看到瑞云殿还在房里,又赶紧叫碧桃送回苍柏院。她看着带回来的香囊,让红杏把她的首饰盒子拿到桌前来,翻来覆去也没看见合适这个宝蓝渐变葫芦的点缀宝石。
红杏便问云小姐要不要先用饭,等休息好了再慢慢找。
云晚晚没有想吃饭的欲望,她的强迫症犯了,今日必须要给这个葫芦配个最完美的宝石!如果配不到,就去姨母那里讨!再不然,她就出去买,反正从下午起就要放假了。
说起来,还真是有种读书时放月假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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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裴子观归家后,看见瑞云殿被送回苍柏院,这才意识到,这么多天他遇不到云晚晚,不是因为不凑巧。
是她在生自己的气。
虽不知是什么地方让她不满,但若要说自己做的特别好也是没有的。至少他在那件事情之后,并没有与她做出承诺。她一个人孤身上京,为逃离那些压迫她的无赖。想要留在京都嫁人,却又为了给自己解毒而失了...
“文元。”
“在。”
“你觉得,云表小姐如何?”
如何?云表小姐如何不是公子你最知道么?问我干什么,文元心里暗暗叫苦。
那日在远山居发生了什么文元不知,他被打晕了关在柴房一整晚,天亮了才被烧火丫头看见。但世子的房间是他收拾的,世子的床上还掉落了云表小姐的菊花簪,那床上还有落红......
最近这又是买礼物又是送菊花的,书房里都把人家画像给挂上了!他又不是个傻的,这要再看不出世子跟云小姐有什么,他文元也就不用在世子身边混了。
云表小姐如何,还用得着来问他这个小喽啰?!
文元虽然心里天人交战,但嘴巴却老老实实:“回公子,云表小姐自来到永毅伯府,从不掐尖出头,老夫人,夫人都称赞过她是邺州书香世家教出来的淑女,底下奴婢们也都很喜欢云表小姐,平日里甚少有听见云表小姐的闲话。”
是了,她来伯府一直都不卑不亢,人情世故方面做的滴水不漏,也不轻易来他跟前晃悠。除了在三清观看见周述达那次难得的失了态,其余时间都对他不冷不热。
可她若对他无意,又为何在给她父亲的信上写有意于他?
他感到有一丝烦闷,他们之间的事情必须要解决。但这样一直猜测不是他要的,他需得找个机会与她坐下来好好谈谈。
他捏了捏玉扳指。“黄嬷嬷明日给表小姐们都放假了么?”
“方才问过碧桃了,说她们小姐明日要去乌衣巷买宝石。”
“去青客来定一厢茶室,要顶楼的。”
“顶楼...世子为了见云表小姐倒也不必花费这样多...”文元低声嘟囔着,反正明日都知道人家去乌衣巷了,去装个偶遇随便去哪个茶楼不都可以么?
他看世子没有回话便抬眼瞟了一眼世子,发现他正用那双凤目瞥着自己。
心下一慌,知道是自己多嘴了,忙赔笑道:“是奴才多嘴了,奴这就去青客来将顶楼茶室定下。”
本来昨日跟世子出门带了三百金,古琅阁定制了玉器只付了二十金定钱,其余的尾款等孟掌柜派人来通知取货的时候还要他再付的,所以他还得好好收着,别到时候花多了世子不知道钱去哪儿了。
可这青客来少则几十金多则上百金都能花出去,只怕他去定了,明日账单出来,身上都不够付古琅阁的尾款了。
谁让世子愿意花这个钱呢?到时候再找世子要好了。
文元告退出门了,裴子观又回了书房。其他的小厮是不被允许接近书房的,老太太亲自送来的两个奴婢更是只能在院子里做洒扫工作,她们正看着裴子观的背影心中发酸。
书桌侧边的抽屉里,他抽出了那根额带,垂眸静静看着。
不知又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