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何以舟上次做的网络采访上了线。上线后的第一天，大多数人大约被何以舟的盛世美颜镇住了，男男女女的都在舔屏夸美人夸气质好。

到了第二天，舆论方向才猝然地急转直下。采访最后何以舟说的那句“不能以现代人的标准，去要求古人吧。以史为鉴，最主要是希望不要让悲剧重演，而不是用现代的道德去把古人批评得一文不值。”

——好像捅了马蜂窝般发酵起来。

——骂他给徐渭杀妻洗白的，骂他理中客的，挺他说得没错的，各路人马又是掐成一团。

沈筠看到采访后的舆论走向后，打了何以舟的电话。手机铃声响起来时，何以舟和冯维瑶正在床上。

手机铃声连续地响着，冯维瑶没有停下腰部的挺动。

何以舟抬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瞧见来电显示后，说：“沈筠的电话。”

冯维瑶停了一下，手机从何以舟的手上滑落到床上，不再有声响。

半小时后，何以舟依在床头给沈筠回电话。沈筠让他不要把网上的争吵放在心上，以及约他第二天去他家里再碰一下电影的事。

翌日，何以舟十点钟准时到了沈筠家里。沈筠、顾品青、苏循和赵季麟已经坐在一桌搓了好几圈麻将了。何以舟瞧着这四人，错愕地问道：“不是让我来谈电影的事情吗？”

顾品青边摸牌边招呼道：“你先坐啊，等吃完饭，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谈。”

何以舟没想到会在沈筠家里见到顾品青，顾品青刚从国外回来，手痒得很，就让沈筠以谈工作为由头把人约到家里来，先打麻将再谈电影。

客厅的布艺沙发上窝着的一只打瞌睡的橘猫，何以舟走过去在橘猫旁边坐下。突然下陷的沙发大概惊醒了橘猫，橘猫伸出前爪弓起背伸了个懒腰后，站了起来一步两步地爬上了何以舟的双腿，又趴下团成了一团。

何以舟的心头一软，伸手挠起了猫咪的下巴，橘猫昂起小脑袋，眯起眼舒服地发出了咕咕声。

“胡了！来来！给钱！给钱！”顾品青推倒自己面前的一排牌，眉飞色舞地喊了起来。

何以舟抬眸惊愕地望着赢了钱的顾品青扑到沈筠身上，捧着沈筠的脸，啃得沈筠半张脸上都是口水。沈筠嫌弃地拍开顾品青，让顾品青滚去做饭。冯维瑶和他说，因为端木衍，沈顾两人闹得非常不愉快，顾品青不仅辞演了电影，还一气之下跑到国外休假去了。何以舟旁观沈筠和顾品青的互动，只看到了浓情蜜意，没看出什么不愉快。

假如让沈筠评价如今演员的职业素养，他说出来的话必定要得罪一大票人，他一直很想讲，现在的某些演员缺少文学素养，可能连苏童也读不懂。总之，幸好没有人问沈筠这个问题。

前几天的晚上，顾品青先在网上看完了何以舟新鲜出炉的采访，然后，转发给了沈筠。顾品青对沈筠说，他们这次捡到宝了。沈筠深以为然，为了这部电影，他和顾品青做了大量的功课，半年前，他一度以为再也找不到合适的演员来饰演徐渭，这部电影要拍不成了。在试镜何以舟时，剧组也在试镜其他人，其实并没对何以舟抱多大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