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开始上菜,严理坐到楚徊身边,楚徊自然拿过严理的碗,要给他盛汤,严理马上跳起来抢过碗和汤勺:“我来我来。”
给两个人盛完汤,严理再次坐下,说:“我真心的,我虽然也存不下什么钱,每个月零花钱都花光,但是18岁以后拿的分红我都存起来了。”
严理说着,把手机从手机壳里掏出来,在手机壳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推给楚徊。楚徊看都不看,慢慢用勺子喝汤。
严理继续说:“四年前那次……”
楚徊打断严理:“四年前那次是我的错,我喝多了,你就当被狗咬了,别放在心上了。”
严理红了眼圈:“我怎么能不放在心上,你提上裤子就走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是愿意的。”
楚徊把手从桌子上放下来,转头去看严理:“对不起,我不想负责了。”
一滴眼泪流了下来,严理哽咽:“这不是负不负责的问题,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楚徊再一次打断严理。“你也不用补偿我什么,你不欠我的,是我欠你的。”
楚徊的腿突然抖起来,楚徊倒吸一口气,伸手按住腿,严理见状,赶紧伸手帮忙。楚徊有些吃惊,抬起头,咬着牙看着严理。严理没看楚徊,只是单膝跪地,一手帮楚徊按住腿,一手松解他所剩无几的肌肉。
索性痉挛并不严重,很快停住了。严理想起看过的资料,问:“你是不是太久没解压了?”
楚徊皱眉:“你学这个干什么?你膝盖不痛了?”
严理笑笑,伸手解了楚徊腰上的束带,把人抱起来,放在包间的沙发上。楚徊腰腹无力,没法直接起来,又怕乱动掉到地上,只能用胳膊盖住眼睛,不看就不会知道严理正在帮他按揉着腿。
严理心惊胆寒,手下楚徊的腿干瘦无力,左边小腿上绑着的东西,严理看了一眼就知道了是什么,到底伤到什么程度,才要用这种东西?为了验证猜想,严理的手一路向上,楚徊一直没有反应,直到马上就摸到胸口,楚徊才一把抓住严理的手,在胃上面比划了一下,说:“这里,从这里往下,都不归我管了。”
严理不敢说话,楚徊继续说:“其实破产没什么的,不是你爸也会有别人,做生意本来就有风险。你知道我的能力,回国我能东山再起,留在国外我能有自己的事业,我们一家还是能过得好。可是,我爸死了,我妈病了,我又成了这个样子。真的,我连恨都不知道要恨谁,大概就是命不好吧。”
严理哽咽:“不是的,不是的……”
楚徊说:“你不用觉得我过得很差,我除了上班,还在写专栏、买股票,收入也过得去,还负担得起生活。我跟我妈这种情况,医保报销比例高,复健我也没落下。但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确实也没办法更好了。要是能选,我宁愿穷困潦倒,也想要我爸活着、我妈不生病、我能走啊。”
楚徊说得很平静,严理却已经无声地流了一脸的泪水。楚徊拿开手臂,看着天花板说:“好了,还要麻烦你抱我回去,我身体不好,饭还是要吃的。”
严理擦了眼泪,抱楚徊回了轮椅,伺候他吃了饭。楚徊懒得跟严理客气,随他去了。
吃过饭,严理问楚徊:“我以后还能找你吗?”
楚徊有些无奈:“我不是不想见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好吧。”那我多找你几次你习惯了就好了。
第二天,严理被三个连续的闹钟勉强叫醒,在早餐桌上遇到了父母和哥哥。严文笑:“不是,怎么连个瘸子都能把你按在地上摩擦呢?”
严理低头一看,好吧,今天迷迷糊糊穿了短裤,膝盖上的伤口露出来了,只好强词夺理:“我骑电动车摔的。”
严爸爸没忍住嗤笑了一声,严理拉着脸开始叉煎蛋。严文问:“今天去哪里玩啊?”
严理强调:“我去找工作。”
严文继续逗弟弟:“穿短裤面试啊?”
“我等下就去换。”
严文忍不住哈哈大笑:“今天周六啊,没有双休的公司你也去啊?”
严理大囧,放下筷子站起来:“我吃好了。”
周末更好,严理想着,去车库里转了一圈,开走了严文上班的车。
严理到楚徊家门口的时候,正好遇见楚徊出门,他赶紧下车叫楚徊:“阿徊,你去哪里?”
楚徊看了一眼严理和他的车,说:“去复健。”
严理马上打开副驾驶的门:“我送你去。”
楚徊说:“你开你哥的车出来,他不骂你?”
严理挠头:“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哥的车?”
楚徊无语:“不工作的人一般不开奔驰S级。”
严理凑到楚徊面前:“我陪你嘛。”
楚徊其实也不想自己去复健,自己开车过去很容易,只不过复健用光了力气,回来的时候上下车都要缓很久,但是他不想让严理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楚徊低下头:“复健没什么好看的。”
严理心里有数:“我知道,我想陪着你。”
有车在后面滴了一声,严理不由分说赶紧把楚徊抱上车,给他系上安全带,然后开车走人。
出了小区,严理问:“去哪里复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