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理从管委开会回来,直接进了楚徊的办公室,见楚徊正在办公桌前坐着咳嗽,赶紧倒了杯水给他。楚徊乖乖喝水,严理说:“阿徊,管委的无障碍通道动工了,下次你去开会好不好?”
楚徊一口水差点喷出来:“那你干什么?”
严理有些不好意思:“你养我好不好?”
楚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当初是谁说要养我的?现在好了,给你当牛做马管公司还不够,还要养你了。”
严理撒娇:“我好久没放假了,让我歇几天吧。”
楚徊板着脸:“当个吉祥物都嫌累,你真是可以了。赶紧滚吧,我这里一堆事呢。”
严理马上往外走:“别忘了减压。”
楚徊丢了个块橡皮,没砸中严理。
清明节放假三天,清明是第二天,那天楚徊家的钟点工和护工都放假,严理怕楚妈妈扫墓再出事,干脆提前一天陪楚徊带楚妈妈去扫墓。
楚妈妈自己走台阶也没什么问题,张大姐一手拎着祭品一手虚扶着楚妈妈,倒是楚徊被严理背着。
到了楚爸爸墓前,严理让张大姐放下祭品到山下等,自己慢慢蹲下,让楚徊在地上坐好,自己拿了抹布开始擦墓碑。
楚徊没制止严理,在他心里,严理早不算外人,他只是说:“我第一次到爸爸墓前来。”
严理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他沉默片刻,收敛情绪说:“以后都有我陪你来。”
严理擦完墓碑,楚妈妈摆上祭品,严理点了香烛,烧了纸钱。楚妈妈默默站了一会,回头对儿子说:“你们两个要是一直这么好好的,我去见你爸爸也没什么遗憾了。”
楚徊还没开口,严理先叫起来:“妈妈说什么呢?不想着跟着我们享享清福,想那些有的没的。”
楚妈妈笑眯眯地说:“这就叫妈妈?我可没带红包。”
严理假装大度:“妈妈回头补给我就是了。”
说完,严理朝楚爸爸的墓直挺挺地跪下磕了头:“爸爸,我肯定照顾好妈妈和阿徊,你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发大财哈。”
这下不仅是楚妈妈,连楚徊也笑起来:“你也太不要脸了。”
回城的路上,严理突然说:“我带了露营装备,我们去江边公园吹吹风吧。”
清明正是出游的季节,天气又合适,于是一行人在江边找了块平坦的草坪,搭了天幕摆了折叠桌椅,严理拿了移动电源,烧水煮茶给大家喝。
江边露营的人不少,小孩子尤其多。打打闹闹的小孩子在春天的微风里,也变成了可以欣赏的节目,几个人笑呵呵地看着。
正笑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突然跑过来,撞向楚徊,草地本就不平,楚徊的轮椅又轻便,竟被小男孩撞翻在地。楚妈妈和张大姐赶紧去扶楚徊,严理一把抓住了小男孩,说:“道歉。”
小男孩呸呸呸地往严理脸上吐着口水,严理直起身喊:“这谁家孩子?”
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跑了过来,一巴掌打在严理手上,严理痛得松开了抓着小男孩的手,女人把小男孩拉到身后,冲严理喊:“你凶什么?这么大人了,跟个小孩子计较?”
楚妈妈和张大姐刚把楚徊扶着坐起来,楚徊在地上坐不稳,还在调整姿势。严理指着楚徊说:“把人撞倒了还不道歉的吗?”
女人理不直气也壮:“残废还到处乱跑,你那个破轮椅把我儿子撞疼了我还没找你呢!”
女人说完,拉着小男孩就走,小男孩回头嚣张地做着鬼脸,严理要追上去,楚徊叫住了他:“阿理,算了,跟她没办法讲道理,过来扶我一下。”
严理只好怒气冲冲地回头,把楚徊抱上轮椅。楚徊多安慰了严理几句,严理脸还是臭臭的。
没一会,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跑了出来,一把把之前的小男孩掀翻在地,还骑在他身上打了几拳。后来的小男孩虽然个子矮一点,但是比前一个小男孩壮硕不少,前一个小男孩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中年女人赶紧过来护着儿子,朝后来的小男孩破口大骂,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走了出来,和中年女人对骂起来,老的那个甚至捂着胸口就要倒。
魔法对轰以中年女人的失败告终,她灰溜溜地领着儿子走了。一老一少两个女人领着孩子朝一个中年男人走去,那男人看楚徊和严理看向自己,举起茶杯示意。
严理笑起来,冲楚徊说:“丁总监他儿子真是颇有乃父之风啊。”又看了看女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丁明辉精通会计法、税法,能制定制度、做预决算,会合法避税、会抓内控,业务能力比金海的财务总监也没差多少,特别是脾气爆嗓门大,整个财务部在他手里一分钱的差错都没出过,徐妙被工人气哭了都要请他帮忙骂回去。严理都想不通,这么一个三十五岁就能做到大型民企财务总监的男人,因为出事故少了一条腿就能失业三年,多大点事,一点也不耽误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