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不能。”
听着对方毫无商量余地的否决,风无行退而求其次,打着商量的语气:“您瞧,我才刚接触,不太熟练,能否让我自己先练练手,晚点儿再把我交给嘤嘤姑娘?我发誓绝对不会逃跑。”
“不需要,她熟就行。”樊狰冷冷的斜了风无行一眼,“你尽可以跑。”
从对方身上释放出的压迫感,一下子就把风无行心里吭哧冒出的怒火都给压下去些。
手里捧着精巧的器灵,却什么都不能做,就像要一个乞丐抱着山珍海味活活饿死,真还不如什么都别给,风无行气得肚子咕咕叫,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草皮垫子上的花。
樊狰瞳孔微缩,闭了闭眼。
风无行深吸口气,笑容愈发灿烂,“刑者大人,昨日的事您也看见,我现在这条命只能指望您了,您完全没必要控制我啊,我肯定全力协助调查的.......”
樊狰抬眸:“做好饵,老实呆在鱼钩上就行。”
风无行:“.......”
“出去吧。”樊狰抬手一挥。
噌噌怒气上涌,风无行一刻都不想再对着这张没有半点人味儿的死人脸,抱起银伞转身往外走。
哪知刚到门口,身后的人突然叫住他。
“等一下。”
风无行下意识的护着伞,转过身,笑容再努力都没能挤出来点,不咸不淡,“刑者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呐?”
樊狰:“叫什么名字?”
不知是不是错觉,风无行竟然察觉到他声音里头含着一丝细微的紧张。
风无行福至心灵,微微一笑。
“名字啊。”风无行翘起嘴角,“说来挺巧,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比如我叫风无行。”
下一秒,风无行如愿以偿的看到自己期待的场景。
樊狰瑞凤眸睁大,唇瓣翕合,脸上的表情在震惊、惊喜与怀疑、愤怒之中切换,复杂难明又疯狂骇人。
风无行仔细的欣赏樊狰脸上的表情,盈满胸腔的憋屈逐渐释放,就觉得啊,这个男人哪怕是一脸吃人的表情,也有种扭曲变态的美,可惜名草有主。
见时间差不多,风无行扑哧笑出声,摆摆手,“开个玩笑,我叫风贵,春风的风,珍贵的贵,刑者大人若是觉得不好听,可以叫我的名号红风鬼,或者想亲近点,叫我小红,阿风,或者鬼鬼……”
风无行话未说完,狂风迎面袭来。
他就感觉自己飞出去很远,身体不断往下坠,撞在坚硬的水面上,像是被地板狠狠拍了下,晕了过去。
*
三日后
风无行翻身坐起,先确定自己手脚归自己管,再摸遍身上湿漉漉的衣裳,接着跳下床,四处翻找起来。
空荡荡的铁床,除了床什么都没有的屋子,一眼看到底。
“啧,不会掉河里了吧。”风无行懊恼嘟囔,鼻腔痒意袭来,“阿嚏”“阿嚏”“阿嚏”连打了三个喷嚏。
“哪能就这么丢失啊。”他吸溜鼻涕,大踏步往外面冲出去,咣,迎面就撞上一个人。
风无行噔噔连连后退了五步。
那人立在原地,眼眸中闪动着危险的光。
当风无行捂着鼻子,看清眼前人是谁,视线立刻向下,果然,在对方手里看见尺长的银伞。
笑容霎时遍布脸部每一寸皮肤,风无行热情洋溢:“哎,刑者大人,阿嚏……”
话刚开个头,风无行就忍不住一个喷嚏飞出去,他用袖子抹了下鼻涕,伸手抓了出去,“哎,不好意思。”
樊狰两道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身形飘退丈外,话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早就从外面那光可鉴人的甲板就能瞧出这活阎王有洁癖,风无行刚才的举动纯属故意。
谁能被人操控,被人丢到河里,几番经历生死而毫无怨言呢?
风无行手停在半空,特意带点委屈说:“刑者大人,我没带换洗的衣物。”
“给他。”樊狰话落,一个细腿女人手里拎着个包袱就丢给了风无行。
风无行认出包袱是自己放在血影阁的,细腿女人是一个屋里睡的傀。
风无行不禁多看了女人两眼,约莫三十来岁,细眉柳腰,看上去挺鲜活的,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跟自己先前一样,仍保留着自我意识?
“发什呆?”樊狰冷声催促。
风无行抱起包袱刚转身,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回头问:“送来的人呢?”
“死了。”樊狰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