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凌天启不愿意要这个孩子,我要怎么办才好?像红姨那样一个人拉扯一个孩子长大?我摇摇头,我做不到,这种事情听听还好,真要我做我是真的做不到。
得找个机会给凌天启传信才是。
我边想着,银枝就跳出来:“姑娘醒了!”
我被她吓得后退两步,拍拍胸口:“你别这么吓人。”
银枝立马站直:“好哒姑娘。”
我说:“上官远还好吗?”
银枝撇了撇嘴:“你就晓得关心他了,你晕倒之后夫人来看了你好一会……本来给你熬好的打胎药也没舍得给你灌下去。”
打胎药?
原来,红姨不想要我有这个孩子吗……
我跑出两步,头晕,四肢仍是无力。
银枝跑过来扶住我:“姑娘,我们回去休息会吧……”
“离我昏过去,过去几天了?”
“一天……”
我眨了眨眼:“教主可回来了?”
“不曾。”
我想起脑袋上放着苹果的上官远:“上官远呢?”
“额……”银枝的模样明显迟疑,我就知道情况不对,教主还没回来,上官远这个家伙肯定又被人给欺负了。我匆匆问道:“他在哪?”
“可是姑娘你的脸……”
“我要去!”
银枝支支吾吾:“校场。”
我朝校场跑去。校场那边此刻已是人山人海。大概此刻都在准备看上官远的笑话。我心里气不过,教主的男宠再如何那也是教主的人,又怎么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我飞速转了一圈,却没有看到红姨。也是,红姨从不管这些闲事。
我在一匹马的身后看到了上官远,他被绳子系在马后,马随时就能跑。
他只穿着一身薄薄的单衣。那身白衣鲜血淋漓,上面好似有很多鞭痕。我看到他的白衣上有两个掰断箭身而挑起来的木刺……这群人,箭头怎么也不给他拔出来!?此时,有一个弟子走到上官远面前,踢了踢他的脸,轻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仗着有教主给你撑腰作威作福,今儿教主厌弃你了,你便落到我们手上来了。”那弟子猥琐一笑,“叶司长可是要我们好好关照你。”
说完,那弟子一翻身上马,缰绳一拉,马便飞快的跑了起来。马两侧起了一层沙土,使人不大看得清里面的情况。但被马飞快的在地上拖着,地面上都是些锐利的小石子,想想都痛。马跑得太快,我不敢上前。马一连跑了十来圈,才在原处停了下来。我赶紧挤开人群跑过去,在上官远身前蹲下来,看了看他浑身泥土的身子和脸,暗暗祈祷他不要死掉。
我蹲下来,拍拍上官远脏兮兮的脸,轻声说:“上官远,你还活着吗?活着吱一声,死了我就把你拉出去埋了。”
上官远艰难地咳嗽。
我招呼旁边的弟子:“快,快喊大夫来。”
周围人却没有动作。我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动。
“你们去找大夫啊!”我朝着他们喊道。
没有一个人离开,就好像我们只是路人。
“悯婳师姐,”一个弟子走出来,说,“你应该也知道,他在教主面前失了宠。”
“失了宠又怎么样?”
“若是我们救了他,教主怪罪下来,死的就是我们。若是我们不救他,便是袖手旁观,也不会有人来责怪我们,无功无过,亦不引人注目。”
又一个弟子说:“叶司长让我们好生‘关照’他,我们也是按叶司长的关照来的。”
“悯婳师姐失了夫人的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滚下山去。”
身后弟子的声音越来越多,不无外乎都是在趋利避害的家伙。
我默默闭眼听着,只求上官远不要死掉。银枝知道我来校场了,那她一定回去找红姨,只要等到红姨来,就好了。我再次环顾四周,没发现红姨的影子又再次垂下头去。这时人群发出一阵骚动,我抬起头来看,竟是一身青衣而来的教主。
我激动的快要晕倒了,但还是保持礼数,放下上官远,站起来给教主行了个礼。教主要我免礼,身后走进来叶如棠、风问、重涯等人。
重涯上前解开绑在上官远身上的绳子,教主便弯弯腰,一把把上官远抱了起来。
我震惊地瞪大双眼,看着冷漠无情的教主用一双饱含柔情的眼睛看着上官远,并说:“远儿,你怎么样了?”
上官远慢慢睁开眼睛,朝他翻了个白眼,就昏了过去。
教主抱着他就往外冲,“风问,重涯,去叫大夫来。”
教主走后,重涯跑去叫大夫风问和我一起守在上官远门口。
我说:“你又胖了,重涯抱不动你了。”
风问压低声音说:“别说这事,你为什么会跑到校场去!?还刚好碰到教主回来?”
我说:“我当然是为了保护小孩。”
“你就吹牛吧。”风问翻了个白眼,“我就不信你这小崽子那么好心。”
“哎……你话不能说的这么绝啊,我告诉你,你别惹我啊,你小心我打死你。”
“话说……你这脸怎么搞的?”风问指着我的脸嘲笑。
“关你什么事?”
风问白眼一翻,“啧啧”两声,“我就猜你没安什么好心。”
我和风问吵了一会,重涯便推开门出来了,我从台阶上站起来:“怎么样了?”
重涯:“不知道。教主让你们回去歇着,等上官远醒来自有定论。”
我瞪了风问一眼,雄赳赳气昂昂地回院子去了。
等了几天,也不见上官远好起来。我无聊的坐在院子里荡秋千,再吃着红姨送给我的点心。等到日暮西山时,银枝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姑娘,教主让你过去一趟。”
我听罢极其兴奋,扯了裙角拔腿就跑,银枝跟在身后大喊叫我慢一点,我也当做了耳旁风,等我跑到方雅殿门口的时候,我发现门外围了一大群弟子。
他们与我面面相觑,我和他们大眼瞪小眼地走完全程。直到进入殿内,我还在疑惑方才那些人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我向教主行了个礼,同时我偷看了教主一眼,发现教主身上抱着的白色身影就是上官远。上官远脸色很差,此时脸上的神情也是吃惊的。
我偷笑,果然是老情人的威力最大。
教主说:“悯婳,你来说说,你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