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菲团长,也请你遵守约定,不要再试图袭击我们。”白袍人把一个迷你的银灰色小钟丢过去,冲墨菲示意道。
“给你三十秒。”黑发男人在对方发出不满之前懒洋洋地说,“别把我当可以随便谈条件的好人,我不跟废物浪费时间。”
“三十秒足以让你们跑到西幻大陆的另一边,一、二……”
几个白袍人不再废话,迅速飞到尤拉身边,拉着二人起身。
尤拉还有些不甘心:“他……可是……”
“尤拉小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领头的白袍人打断她,想都没想就施法打断她的挣扎。
而黑发男人就这么随意地看着他们离去,居然真的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
“……”白郁蹙眉,借着旁人的力气稍微站起来,“墨菲,你在想什么?那个尤拉一看就不会善罢甘休。”他没想到墨菲真的会做这种放反派跑掉的傻事。
黑发男人注意力却集中在他鲜血淋漓的下半身,微微蹙眉,不悦道:“比起这个,你现在最好反省一下,怎么银月这么多人就你一个被抓了,还这么狼狈。”
“不知道的以为我招的都是些什么蠢货。”
“……?”
“不要以为你是团长就可以随便人身攻击啊。”
黑发男人懒得理他,转过身,按住腰间的刀鞘,不耐烦地捞起挣扎的年轻人,把他扛在肩膀上,动作粗暴,结实的宽肩恰好顶住白郁的肚子,年轻人哎哟一声:“我要吐了,你能不能温柔点?等下我没被别人弄死,先被你折腾死了。”
“呵,废物。”
“团长大人!温柔一点!温柔!你懂什么叫温柔吗?”
“不懂。”
“温柔就是动作轻一点!”
“不要,我凭什么听你的?”说是这么说,在又走了两步的时候,黑发男人挪了下手,掐着青年的腰稍稍往里,勉强给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飞快回到营地里。
伴随着沉稳的脚步,白郁被黑发男人粗鲁地丢在床上,柔软舒适的触感比他前几天睡的地板好不少。
啧,狗男人真会享受生活。
他下意识蹭了下绸缎一样的床单,然后想起自己现在应该先包扎。
“我看你伤得也不是很重么?”男人围观全程,凉凉道,“要不要把你丢出去啊?”
“……先来个清洁术,谢谢。”
“哼,不是自称荒野法师吗?连清洁术都不会,白郁,你真厉害。”
“……不要揭伤员的短行吗?都说了那是假的。”
“你骗了别人感情也是假的?嗯?听说雪珂城的小少爷恨不得全大陆追杀你,你做了什么?你玩弄他?”
“……”
年轻人的沉默让男人心中冷笑,他抿了抿嘴唇,准备再阴阳怪气两句,便听见年轻人打了个哈欠,神情流露出疲倦:“别问我这个,我不想说,你只要知道不是我干的就行。”
“……如果我想骗你,我可以编一万个理由,但我不想。”
“……”
“……哼,谁知道呢。”黑发男人翻了个白眼,语气却比刚才好了不少,他伸出手,一道温暖的光落到年轻人身上,光线消失的瞬间年轻人身上沾染的砂砾同样无影无踪。
“替我上药,好晕。”白郁翻身,找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丢了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瓶子给他,紧跟其后的是他从尤拉那里抢过来的碧绿哨子,黑发男人愣了愣,正准备开口,床上的年轻人已经合上眼睛,难掩困倦。
不过几秒,呼吸变得平稳,浅浅的鼻息洒在柔软的枕头上。
是信任且放松的姿态。
好一会儿,黑发男人才大梦初醒般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哨子,自嘲笑笑,把它放进怀里,打开旁边的玻璃瓶,替熟睡的人上药。
他显然没有躺着的人那样熟练,揭开黏着伤口的衣服的时候听见年轻人“嘶”了一声又顿在原地。
黑发男人的薄唇不自觉抿起。
“团长大人……先滴药剂把布料润湿再撕开,我跟你不一样,我比较脆。”年轻人也许是被痛醒了,闭着眼睛提醒他,声音含糊。
黑发男人犹豫了一下,用这辈子都没尝试过的轻柔力道替年轻人处理伤口,尽管他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但好几次还是不小心撕裂了伤口,年轻人痛得额间沁出薄汗。
“你就不能自己处理吗?”墨菲问。
“不能。”
“你不想学,那以后我受伤了谁帮我处理?嗯?除非你愿意帮我找一个助手。”
“……”
好不容易擦完,黑发男人松了一口气,这比打架累多了。
习惯性按了下枕头,却不经意间感受到了年轻人的鼻息,突如其来的温热让他下意识把手抽开。
躺着的年轻人似是感觉到什么,鼻腔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哼声,男人身体一僵,想了想,又把手放回去,不经意间蹭到对方的侧脸,细腻温热的皮肤竟让他指尖发烫。
年轻人的发丝也蹭到了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