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至冷笑:“苏老师,我们家小柏不会捏什么泥巴,我不管什么比赛和徒弟那些乱七八糟,我不同意他参加。”
“他听你的?”
某人一口咬定:“长兄如父,我不想王柏在你们那太忙。”
王柏表情有些许失态。
杨清至明明讨厌这个莫须有的假身份,现在还在这儿装上了,委实很离奇。
两人对视一眼。
王柏盯着杨清至空无一物的胳膊,又看看停在一旁的黄色电瓶,把雪糕装进包装袋里,面色难看地打断他:“你怎么把石膏拆了?”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在杨清至这儿硬是变成十四天。
那天他回去后专门给张肯打个电话,张肯说的跟他猜的差不多,饭店的事没了着落,好在钱没有丢。
杨清至不以为意,跟没听到似的,一把脱了外套,把那抹黄色缠在腰上随便一系,毫无负担地把脑袋埋进箱子最底下翻找:“小柏,为什么发消息你没回。”
王柏语塞:“没空。”
这段时间杨清至的消息全部都是问他什么时候放假搬回家。
但他已经答应梁思鉴这两个月住在风荷公馆直到比赛结束。
“我做了菠萝炒饭和凉粉。”杨清至把装在塑料袋里的打包盒拿出来,“吃了吗?”
王柏看着袋子里的东西,明显是不想领情的表情,目光右移,视线在杨清至那只受伤的手臂上游移。
杨清至催促:“小柏,别浪费粮食。”
王柏准备去接的手反而烦躁收回。
每次杨清至手上有什么食物都会说这种话,王柏面对惯性总是很难违背,好像他不吃杨清至就会扔掉。
其实并不会,不拿也没什么。哪怕菠萝炒饭很好吃就是了。
苏敬看着这对兄弟“兄友弟恭”实在汗颜,心知自己在这儿只是添堵,而且杨清至跟个难缠的家长一样,什么也听不进去,保不齐等会还有要求,于是出言离开:“王柏,我先走了。”
“苏老师等等。”杨清至盯着王柏出声:“给个名片。”
他说:“我找时间电话你。”
王柏看着杨清至把名片装进裤子口袋,“你要干什么?”
“你都能跟张肯电话打探我,我为什么不能打探你?”
王柏眉头一皱。
杨清至吐出口气,目光带上责备:
“你一个学机械的去弄什么雕塑,那一堆烂泥巴那么脏,为什么要参加不觉得浪费时间?”
他直觉就是这件事让王柏和梁思鉴产生交际,但徒弟的名头听起来实在太牵强,似乎要进行长期发展。
那是杨清至最不想看到的,但此时不是争论的时候。
“急了?”看到杨清至脸色难看,王柏罕见地笑出声:“这么担心我代替你的位置。”
杨清至欲言又止,憋回了一些偏见和责难。
手里的雪糕逐渐在包装袋里融化,王柏摸不清他在想什么,语气稍缓:“那块金子我没动,你要是缺钱就拿去卖了我没意见,看看能不能到处凑点钱,继续饭馆的事,再说本来就是借你的面才有的东西,不然我也没这个运气。”
说着,王柏气血上涌,“犯不着骨折没好就开始送外卖,以后出了问题还不知道赖在谁身上。”
毕竟对他来说这人就是个甩锅大王。
杨清至垂眼看王柏手里捏的雪糕袋角,舔着嘴角抬说:“我自找的,用不着你可怜,也赖不到你身上。”
他仿佛想起什么,语气一转,毫无威慑地讨论起日常:
“但是小柏,我今天可是特意给你做了好吃的,我要是心情不爽出了问题,不就能赖到你身上了?”
王柏气得换了个手拿雪糕,指着前方小路出口:“滚。”
直到王柏对着桌上刚拿回来的塑料袋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怠懒地从椅背上撕开胶粘着的后背。
打开袋上的绳结,却看到瓶很奇怪的1L瓶装和其正。
比正经凉茶颜色浅很多,看着像稀释了的冰红茶,不知是二次使用灌进了什么不明液体。
以防杨清至践行变态想法加害,王柏拧着眉打开手机发微信问:
你把尿拿来了?
仅仅一秒钟,杨清至手速飞快发来一条消息:
听不懂人话:对啊对啊。
王柏“啪”地一声将手机丢在桌上,惊起唯一在上铺睡觉的室友抬着脑袋茫然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