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专业滑雪服,粉白色的和应溪身上的款式差不多。
浅栗色的卷发盘在后面,露出精致又漂亮的脸蛋。
看了眼应溪,她面向孙最:“谈谈呗。”
“新手可以去初级道,往这边走。”
在引导员的引导下应溪抱着工具向前,由孙最亲手系上的乌龟护膝偶尔碰在一起,好似要把她绊倒。
雪道开阔,阳光灿烂,偶有微风擦过脸颊。
应溪站在上面,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围人要么请教练带滑,要么就是和有经验的朋友一起,应溪左右瞧了下开辟另一种赛道:
自力更生。
脑海里回忆着进场前看到的滑雪技巧,踩住滑板往下冲,几米后摔了个四仰朝天。
几次下来筋疲力尽。
摘掉护目镜,明亮的太阳挂在正上方,没什么暖意。
脑海里不自觉想起刚才听到的话语。
更衣室外,应溪想起落在里面的手机折返回去发现门是掩着的。
不等她敲门给里面人一个提示,少女清脆娇媚的声音传过来:
“秦雨是我的朋友她不会骗我,你这个女朋友上高中时偷钱啊!”
“那个时候就敢偷三百,现在不得更甚?”
“不是钱不钱的事,是她人品不行,你们不适合!”
“孙最要我说,你的眼光是真差。”
一连四句话,让应溪放下敲门的手。
靠在墙边,她垂下头,视线里被膝盖上两个乌龟吸引。
“你身上容易留痕,带上这个就没事了。”
“我当然会陪你去初级道,男朋友生来就是要和女朋友黏在一起的。”
更衣室沉默了一阵,应溪也从回忆脱身,不愿再偷听下去,准备离开。
“哦,随便。”是无所谓的语气。
应溪停下脚步。
“她欠钱我就还,她喜欢偷钱我就把家里每个角落都装上钱,她开心就行。”
“反正我可以挣钱。”
“呵。”应溪敢发誓,她但凡小个两三岁一定会被孙最这番“霸气护妻”的言论搞得心动不止。
可她今年二十岁,想要的从不是维护。
从回忆里最终脱离出来,刺眼的阳光被遮挡,出现一张人脸。
寸头,蓝色的滑雪服。
“你好美女,需要陪滑吗?”
“她不需要。”孙最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冷脸敛眉,沉声驱逐。
他蹲下,宽厚的脊背遮挡住阳光,应溪的视线变暗,转而出现的是阳光映在身上的柔和金边。
“同学,这里不让睡觉。”温热的食指勾了勾她的脸,孙最伸出手拉应溪起身。
看到撞的七扭八歪的小乌龟,忍不住失笑:
“你这是摔了多少跟头?”
“叫声哥哥,我教你怎么样?”不等应溪回怼,他弯腰靠近,怪今天天气太好,应溪清晰看见了眼里的自己。
甚至是自己眼里的孙最。
“愿教不教。”从快要溺毙地眼神挣脱,拾起滑雪杖,应溪拒绝。
有了前两晚的教训,她才不乱喊称谓,让他得逞。
“孙最!”两个人情还没调完,蒋书旗滑了过来,刚才听朋友调侃她人菜瘾大,连VIP都是充钱上去的。
如今一看和应溪这个纯新手没什么两样。
“我们去高级道吧?”
说着看向一旁的应溪,保持着基本礼貌的语气:“你也一起来?”
进场前应溪做了些功课,那位教练再三叮嘱像她这样的三无新手千万不要去高级道,自己滑不滑的另说,被高手撞到来不及躲开才是最严重的。
看向孙最,应溪的意思是让他拒绝。
“行,走吧。”
对方摸了摸她的头,拿上令她摔倒多次的滑雪板往另一侧的高级道走,留下了一道毅然决然的背影。
没了宽厚背影的遮挡,阳光再一次乍泄在应溪面前,定睛瞧了会儿,眼睛逐渐干涩。
应溪讨厌冬天的太阳,
既不温暖,甚至刺眼。
高级道的人比初级道少了点,为数不多的身影里也有像她们这种又菜又爱玩的同僚。
秦雨他们都是滑雪场老玩家,一套滑雪动作行云流水,根本瞧不上她们这些菜鸟。
看到蒋书旗领着孙最和应溪过来,她笑盈盈点了下头,一个俯冲向下滑去。
“如果江忱西不突然回沉京就好了。”
小心翼翼挪动脚步,蒋书旗靠近孙最,和他聊天。
“他的滑雪技术可是一流的。”
“不过没他也行,你给姐露一手呗。”
“可得了,我要教我女朋友。”
扒开她的手,孙最看向旁边无聊刨雪的应溪,弯了弯唇:“你老儿慢慢滑吧。”
他说完,迈着步子朝应溪走,准备伸手拉住她的手,谁料身后的蒋书旗玩心大发,大力推搡了下孙最的后背,对方没准备,踩着滑雪板往下冲。
好在技术过硬,滑了一百多米停下,看向还在高处的蒋书旗,伸手比了个中指。
应溪突然发现一件事:
在蒋书旗面前的孙最似乎格外……孩子气。
“哈哈……”恶作剧得逞的滋味实在是爽翻天,蒋书旗站在原地笑的直不起腰,强烈的身体震颤使得脚下的滑雪板慢慢往前移,来到大坡度边缘。
许是乐极生悲,当她意识到自己马上滑下去时已经来不及。
离她距离较近的应溪试图拽一把,被大力带倒,一起滚下雪道。
身体一瞬间来不及反应,条件反射抱起头在天与地中翻滚。
万幸的是防护措施做的不错,应溪滚到雪道旁的铁网处有了缓冲,慢慢停下。
她坐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
一抬头便看见紧急向蒋书旗跑去的孙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