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
“嘿!你这小摊贬也太贪心了,三十两!”
平子洲说着把银子“啪”地一声摊位上,心想果然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这么贪心。
“子洲,不得无理!”平长信板着脸。
洛时及眼神在小老头与平子洲之间徘徊,长得有几分像,难道是小老头的傻儿子!
“时郞,子洲无意冒犯,请见谅!”
洛时及摆摆手表示无碍,对平子洲道:“这方子虽然出售,但我仅将其卖给那些真正需要依靠它谋生,只为求得一日三餐温饱的人。三爷家里显然富贵显赫,自然不会在意这点微末之财,所以这方子,无法卖给你。”
平长信听言心头一振,想不到答案会是如此,“时郞赤子之心,是子洲太过无理了。”
“店家,你不仅人长得好看,品性也是极好的。”平长沁对洛时及不由有些好感。
洛时及第一次听这么大的女孩夸他长得好看,微微一愣,礼貌性点头微笑。
平子洲自知理亏,但银子都丢出去了必须找回面子。
“刚是我不对,你还有什么方子能卖给我的?”
洛时及对小老头还是有好感的,对平子洲的无理也不在意,这傻儿子并非恶意只是死要面子,就给个台阶下,“吃食的方子确实有,就怕你看不上。”
“看不看得上也是小爷我说了算,你尽管拿来便是。”
“方子现不在身上,你在临安城可有铺面,过几日给你做了这吃食再做决定如何?”洛时及说着把三十两银子还给平子洲。
“你来万庆楼,到了跟掌柜说一声,掌柜自会安排。”平子洲接过银子,又买了十个茶叶蛋就走了。
洛时及没想到卖个茶叶蛋竟然碰到了万庆楼的东家,他正想着把烤鱼给推销出去。
“时郞,你别跟子洲一般见识,回去我好生教育他。”
“没事的,令……”
“他是我四弟。”
洛时及迅速脑补,兄弟之间年龄相差也太大了吧,那对龙凤胎显然也是他弟弟和妹妹,他爹真是老当益壮!他又细瞧平长信,觉得好像也不是很老,看着四十来岁能当哥哥的!
平长信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还没想好怎么接近,就被平子洲给闹了一通。
“时郞,我们的约会还作数吗?”
“当然,我还等着三爷的书了。”
“那好,后日我去府上找你。”
洛时及点点头,福双的叫卖声吸引来了几个人,平长信见他开始忙活起来,便不再打扰回了茶摊。
休息了一会儿,平子洲带着两兄妹去了洛记,平长信直接回了平府。要不是平长沁央求着他一同出去,从前日晚上开始他就只有吃饭时才会出房门,一直在给洛时及要看的书写批注。他想早点写完,能有借口上门亲自给洛时及送去,又写得详尽希望少年看书时不要皱着眉。
天上挂着蛾眉月,平长信出了书房来到膳房。
“阿信,你休假都不得闲,注意身子。”江氏关心道。
“母亲宽心,儿子知道的。”平长信颔首。
江氏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算了,难得一起吃个饭,就不念叨他了,省得他心烦。
安静吃了一会儿,平长沁终是没忍住,“阿娘,今日出去可好玩了,四哥……”
“咳,食不言,沁丫头好好吃饭!”
平子洲刮了一眼平长沁,又转头对江氏道:“娘,你看她吃饭没规矩。”
“今日你父亲不在,就我们娘儿几个,放肆一回也无妨,沁儿心里憋着难受,你让她说吧。”
江氏乐意看他们斗嘴,觉得这样才像一个家。
“我又不说你,我说那个好看的郎君。”平长沁吐舌头。
“阿娘,逛庙会时我们碰到一个长得极好看的郎君,他在卖茶叶蛋,咯,就是这个鸡蛋。”说着用手剥了一个茶叶蛋放江氏碗里,“四哥觉得好吃就想买他的方子,你猜这个郎君怎么回的?”
平长丰没跟着过去,不知道有这一回:“肯定是不卖。”
“对了一半!他说不卖给有钱人,只卖给那些求三餐温饱之人。”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平长信眼底浮起笑意,少年上善若水,又有点想见他了。
“三哥,你这么说我成小人了!”平子洲有点不开心。
“三哥可没说,你自己对号入座了。”平长沁道。
“嗯,确实是君子作风,这茶叶蛋味道尚可,对百姓而言是一门生计。”江氏道。
“茶叶蛋方子没卖给三哥,但答应几日后另给个吃食的方子,还在万庆楼当场做。”平长沁转头看向平长信,“三哥,你去吗?”
“不去,我有事,子洲,你别为难他。”平长信正色道。
“我怎会为难他,万庆楼自从过了削价期后,生意就差了一大截,钱子商也见不着人,行会的人也不让再做削价。那卖茶叶蛋的要是方子好,我感谢他还来不及。”
平子洲前几日打算又去缠钱子商,但钱子商出了城一连几天没见着人,正愁着万庆楼的生意,今天误打误撞有了主意。
“子洲,他有名字,叫洛时及,不要出了汴梁就忘了规矩。”平长信严肃道。
“知道了。”
平子洲岔开话题道:“三哥,洛记那奇怪的店招你还记得不,原来画的是一颗糖,今日上新的橘子糖用油纸包着就跟那画一样,小凡,把糖拿过来。”
“上回稍回府的糖,你祖母吃着可好了,最近味口都好了不少。”江氏道。
“母亲可喜欢?”
江氏一听平长信如此问她高兴道:“喜欢,喜欢,阿信这么忙还有心惦记。”
“娘独爱橘皮糖,每每饭后都吃一点。”平长沁道。
“嗯,橘皮糖有助消食解腻,母亲不可一次过多食用。”平长信道。
“好,好!我记着,今日特地让李嬷嬷做了你喜欢吃的老烧肉。”
江氏喜笑颜开地夹起一块放进平长信碗里,他面无表情地吞入腹中,再没有夹一次。
至从吃了洛时及做的烤肉,他现在都不爱吃带有腥臊味的猪肉。
大家用完晚膳后,平长信对平长丰沉声道:“明日晚膳后,抽查功课。”
说罢向江氏告退起身回了书房,留下平长丰愁眉苦脸,平长沁幸灾乐祸,平子洲事不关已。
江氏夹了一块老烧肉眉头微皱,晚上的老烧肉味道做得和之前一样啊,怎就没动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