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臻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令仪向来冷着的脸也有了条裂缝,阿扬震惊的看着令臻,希望从她口中听到这不是真的。
令臻接过徒弟递来的巾帕,扭头才发现徒弟竟然这么镇静,她擦了擦唇边的水,对着这语出惊人的男子道:
“阿谦,这不是师傅的私生子,是我的徒弟。”
众人又呆住了,觉得这听上去也很荒谬。
令臻自己也觉得有点荒谬,她和众人说道:“阿珩能感知到我身上的灵力,所以我把他带了回来。
本以为师傅会收下阿珩,可是师傅说,他年纪大了,没有精力再教养徒弟了……”
令臻说完后,又怕阿珩觉得她是迫于无奈才做了他的师傅,于是便继续道:“阿珩很乖,也很聪明,以后他就是我的徒弟,也是你们的师侄。”
说完她又眯着眼笑起来,有徒弟的感觉也挺好的。
阿珩瞄了一眼师傅,她似乎对自己递帕子的举动很开心。
他暗暗想,他要好好对待师傅,若是取得了她的信任,她日后就会更加护着自己。
令谦从震惊中缓了过来,他说道,“小师妹,以后我们这一脉的收徒就靠你了,你看师傅那一脉,只有师傅自己收徒;
我们四个,令仪师姐冷冰冰的,瞧着不像是会收徒弟的,我呢,只想着自己潇洒,也懒得花时间培养徒弟,至于令扬,他年纪还小呢。”
令仪扫了一眼令谦,懒得和他争论。
令臻听完这言论,有些哭笑不得,她说:“阿谦,你怎知人以后不会变呢,说不定你这个最爱潇洒的,以后收最多徒弟。”
众人都笑起来,阿扬想了片刻,说道:“四师姐,阿珩师侄以后和我住一起吧,我会照顾他的。”
令臻捏捏阿扬的脸蛋,“阿扬真好。”
众人叙完话,各自回竹屋了,阿扬把阿珩师侄的包裹拎到自己屋内,屋子里间有一张床,一张榻。
今晚他们二人各睡一张,明日需把房间里的东西腾挪了,再添置一张床。
阿珩身高比阿扬矮半头,他便主动去睡了有些短的榻。
令扬想,阿臻师姐的这个徒弟真是乖巧极了,懂事得让人心疼。
阿珩躺在榻上,他有些饿,下午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山上的修炼之人,大多是辟谷的,所以师傅忘记了他需要吃饭这回事。
他从包裹里扒拉出和师傅一起买来的点心,吃了几块。
吃完后,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觉得这些时日以来,一直绷着的心弦,突然松了下来。
十二岁的少年,再如何谋算,也不过是为了有一处安稳之地,如今暂且得到了,他沉沉的睡去了。
令臻睡到半夜突然想起徒弟要吃饭这回事,她觉得自己着实大意了,转念一想徒弟的包裹里有他们在山下买的栗子糕。
她便也安心睡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时,还在想,明日先传授给徒弟涿光派的心法,等他修炼了灵力,就可以不用吃饭了。
毕竟她虽然喜欢吃美食,可做饭的手艺着实有些差……
第二日一早,涿光山半山腰处的院落,就开始热闹起来。
令臻推开门出来,就看到阿谦在院子里练剑,剑气搅得树上新开出的花骨朵落了一地,阿扬和阿谦在收拾竹屋。
她伸了个懒腰,问道,“师姐呢?”
令谦看了眼小师妹,“师姐一大早就去山上了。”
令臻回屋整理师傅这些年传授给自己的心法及口诀,准备教给徒弟。
过了会她歪着脑袋想了想,阿珩在没有引灵力入体前,每日都需要吃饭,院落里有个小厨房,那里应该有厨具。
以前修缘真人给每一个徒儿都做过饭。
她去了厨房,果然看到那些锅碗瓢盆都好端端的放着,她不禁感叹,原来当师傅这么不容易。
她又飞身往山下,在山脚下买了些不容易坏掉的食材,足够吃一个月了。
她想着,当年她也是练习了一个月的时间,领悟到了涿光心法第一重,成功引灵力入体。
如果阿珩也能够在一个月的时间领悟到,那她就不用给徒弟做饭了……
她回到半山腰后,一进院子,就看到阿谦拖着一张床过来了,她不禁惊讶,“阿谦,这是哪里来的?”
令谦得意地说,“自然是从隔壁修竹师姑那里搬来的。师伯和师姑感情如胶似漆,不愿收徒影响他们的日常生活,空屋子里的竹床根本用不着。”
令臻点点头,师伯师姑感情的确好,对他们这些小辈也很好。
她开始给徒弟做饭。
另一边,等阿珩忙完后,他发现师傅已经把做好的饭菜放在了桌子上。
他望着那些饭菜陷入沉思,这糊掉的蔬菜……
可看着师傅殷切的目光,他还是夹了一筷子米饭放进嘴里,至少米饭看起来没有糊。
只是嚼了两口后,他发现,米饭是夹生的……
他努力吃了几口,放下筷子,望着令臻,“师傅,我十二岁了,以后可以自己做饭。”
令臻眨了眨眼睛,“不行,你现在最要紧的是修行,假如你能够领悟到涿光心法的第一重,以后就可以和我们一样辟谷了。”
阿珩琢磨着师傅的话,如果自己能尽快辟谷,是不是就不用吃师傅做的饭了?
于是他便问道:“师傅当年用了多长时间,领悟到心法第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