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阳山上盛产一种青色的矿物质,可以当做颜料,令臻看到山门口立着一块青色的大石头,不知是不是书上记载的那种颜料。
她正想着,隅阳山的长老已经过来迎接他们了。
修缘真人和隅阳山的长老一番寒暄后,说道:“路上遇到些情况,还有一些弟子和两位长老稍后会到。”
隅阳山的长老带一行人上山,令臻打量着四周,这里很多桑树,梓树,还有很多说不出名字的树,想来是南北方气候不同,所以树木种类有所差别。
脚下的山路很宽敞,令臻想着,山上的金玉之物也许换来了不少钱财,所以这里的路修得比其他门派好许多。
走了小半个时辰,到了山脚和半山腰之间的一处地方,长老转身和他们说,“到了。”
这里有好几处院落,隅阳山的长老给他们安排在了东面的一处院落,一行人走进去,令臻粗浅数了下一共有十几个房间。
现在他们三位长老和十二名弟子,共十五人,再加上后面那波同门,涿光山一共来了二十三人,两人一间,应当是够住了。
后面的弟子还没来,于是他们先选了房间,令臻挑了间挨着鱼池的屋子,池子里的鱼儿在石头缝里游来游去,别有一番趣味。
从慧师姐要来和令臻同住,她常年跟着师傅悟真真人在涿光山的顶峰修炼,性格内敛,也不认识太多同门。
悟真真人的师傅归云,和修缘真人的师傅归元同出一脉,悟真真人与修缘真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熟稔,从慧与令臻也比其他同门相熟些。
令臻蹲坐在鱼池边,用捡来的树枝逗鱼,从慧师姐在房间里整理自己的行囊。
阿珩从自己房间出来后,看着师傅蹲在鱼池边悠哉悠哉的样子,说道:“师傅对自己的事情一点都不上心。”
平日里有他给师傅整理东西,可现在师傅和从慧师姑住一起,他不好意思进去,怕唐突到师姑。
令臻不明白徒弟为何说这话,“什么不上心?”
阿珩解释道:“师傅,平日里都是徒弟帮您整理惯用的东西,可现下是在隅阳山,从慧师姑是女子……徒弟不好意思进去。”
令臻看着阿珩笑道:“阿珩不必担心,那些东西,我已经把它们按类归置了,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
她一边用点心喂鱼,一边想,徒弟竟然还会因为女子觉得不好意思,他平日里总喜欢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可从来没见他不好意思过。
阿珩则在想,他在山下生活了许久,世俗中人大多有男女大防的意识,而师傅从小养在山上,对这方面没有太多了解。
他继续说道,“师傅这几日先凑合着住好了,等回了涿光山,我再为师傅整理屋子。”
令臻奇怪地瞅了他一眼,“什么叫凑合?我的审美水平还挺高的,那叫做乱中有序。”
阿珩想起师傅总是随手乱放东西、丢三落四的习性,他看了眼令臻,没有在“乱中有序”这四个字上过多纠结,他还是保持沉默好了。
涿光山的第二波弟子晚上才赶来隅阳山汇合,令臻趴在桌子上,听着院子里的各种声响,她叹了口气,把眼前正在看的精怪手册收起来……
她要去找阿珩和师弟,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她和他们二人的房间挨得很近,没有几步路就到了。
令臻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两人在讨论门派大会的事情,她敲敲门,“阿珩,师弟,是我。”
阿珩正在听小师叔讲解比试的细则,突然就听到了师傅的声音。
他丢下一句“是师傅。”便立刻站起身来,去给令臻开门。
令臻感觉自己话音刚落,徒弟就把门打开了,她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道:“外面太吵了,我连书都看不进去了。”
她在桌子边坐下,正准备伸手去倒茶,阿珩就接过她手中的茶壶,先用水把杯子冲洗了一遍,才给她倒了茶。
令臻看着徒弟,他好像比三年前更贴心了。
令扬看着两人,叹道:“什么时候我也有个徒弟就好了。”
令臻笑了起来,“阿扬,你昨天已经说过一遍了,可是呢,教徒弟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阿珩看着师傅,回忆起这三年来,师傅不仅教他修炼,还教他剑法、其他术法……
还带他下山捉妖,带他出去玩乐,他困于心结,师傅还要想尽办法开导他……
师傅的确辛苦。
令扬在一旁感叹道:“可是我真的羡慕师姐,师姐,你当初收阿珩做徒弟的时候,比我如今的年纪也大不了多少。”
他暗暗想着再过几年自己也要收个徒弟回来。
令臻想起三年前,自己才十八岁,阿扬如今已经十七岁了,她不禁感叹道:“时间过得也太快了。”
阿珩点头,“的确过的很快。”
他和师傅在一起的时光,是全然觉得安心的,师傅处处爱护于他,叫他没有丝毫顾虑与担忧。
令扬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出神的师侄,扭头对坐着喝茶的师姐说:“刚才我和阿珩在讨论门派大会的规则。”
令臻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托着下巴,漫不经心说了声,“哦”。
令扬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样子,急道:“师姐,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