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起居室相邻的卧房格外宽敞，灰白窗帘阻拦外界，进门灯光依旧寥落，想来是楚先生有意为之。

靡丽的星轨灯悬挂床边，楚潇离并未完全剥除雪纺睡袍，束带坠地，他轻轻上/床，回头一眼，小情人双颊流荡着山楂似的红云，蓝眸慌忙垂落，瑟瑟缩缩坐在床沿，墨发紧贴脸侧，浓柔的黑几近变作两只兔子垂耳朵。

楚潇离很难不怀疑姜清望是故意穿这个衣服卖萌的，一年前哭得梨花带雨，一年后除了下面整个人都软不拉耷，如果不吃药，真的能●吗？

素来习惯情场的楚先生初次面对这种没眼力见的小东西，忍住羞耻，抓了抓床单：“还有。”

姜清望……自进门开始就是如梦如痴的状态，他一直恨不得把自己扒干净送上楚先生的床，同床共枕颠鸾倒凤从此成为他的一份温柔乡，但在这个设想中，是楚先生上自己啊！

他一点都不敢对楚先生做主导的事。

“对不起，我好紧张，”他细软的声音听上去经眼泪染过，摘去这层遮挡，作出一串轻微的沙沙动静，挪动膝盖，靠向楚潇离，“我好了，楚先生。”

楚潇离不懂他为什么要叫那么多遍楚先生，“楚先生”平常自己只在公司听得多，他喜欢这称呼，手底下的人便经常以此唤他，至于床上，小情人们自觉上不得台面，都叫楚董的，地位分明，他也没兴趣和桉摩捧玩先生不先生的情趣。

另外，果然不该和从没做过爱的小东西做，姜清望难道还指望他教？

不想再听小情人半懂不懂地汇报进度，楚潇离立即道：“过来。”他抬起右手。

姜清望乖乖依言靠近。

细瘦苍白的五指一把抓紧他的手臂。

“唔！”好疼！

楚潇离将他拉近，因突如其来的举措，睡袍朝两侧垂坠，泄出冰肌弱骨，长发描过胸颈，光晕缥缈，像一片旖旎月色。

糯糯的痛呼戛然而止，姜清望呆住，红唇忘记闭合，任由气息飘至对方唇间。

楚先生好瘦，他的病好些了吗，还是照旧，还是——更糟一点？

“别发呆。”楚潇离蹙眉，本该为这缕吐息感到嫌恶，却没能真正厌起来。

软乎乎、一惊一乍的小情人，全无攻击性。

算了。他舒张双腿，睡袍衣摆顺势分散，腿缠上姜清望的腰身，早在人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

——楚潇离比较脸皮薄，心理意义的，他绝对不会当着小情人的面做准备，或是让小情人帮他，非常难为情！

“我对你的上半身不感兴趣，不要脱////衣服，”虽这么想，他语气仍旧淡定，凌丽的长睫忽而下沉，注视持续娇痴的姜清望，红潮自耳后漫延，“该怎么做，真等我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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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并不需要。

和喜欢的人做是一桩无师自通的技能，他们二人没什么体型差别，奈何如今楚潇离病病殃殃，比姜清望显瘦，雪原中掺着沉浮的白玉，像是稍不注意便会跌碎。

同为下位，他懂得楚先生会因何欢愉，但看着这样的楚先生，只想放轻动作，仔细小心，柔缓地来。

“……快一点，我又不会吃了你，”楚潇离忍下一声零碎的轻哼，眸光所到之处有只蜷缩的针织垂耳兔，归罪于醉意与情/念，他的心绪乱不成章，迷茫地想，自己真不爱吃兔子，唐特助和小崔没跟姜清望说待遇吗？

“好……好的，楚先生，你不舒服就同我讲。”姜清望想说自己第一次做1，楚先生暂时把主导权交给他，真的很叫他惊惶，却终究没说，闭闭眼，下睫的水光一闪即逝，手指抓紧床单，尽量给予楚先生想要的欢乐。

那片绵柔吮吸自己的敏感之处，姜清望无心去感受舒适与否。

这是谁？

楚先生。

楚先生体温偏低，约莫是病的原因，纵使身陷情海，薄唇也仅似霞光照着的雪天交界线，色泽素淡，被咬出一弯细弱的弧。

缠绵的时光短暂，良辰美景飞逝。

楚潇离体力不支，待释放之后，他恢复大半的清醒，拉拢衣裳，遮住自己的肌肤，道：“我很累，你去隔壁房休息，直接走，我这里远程控制给你开门。”

纵欲的楚先生怎么会一次就玩够，只是小情人技术欠佳，实在没有心情再继续。

姜清望不安，退出来，抬眸发觉楚先生好像不高兴，碧海转瞬泛起漪澜，匆忙低头说：“好。”又怯怯地替楚先生盖衣服，免得他冷。

要哭了吗。楚潇离难得耐心：“合同还作数，以后不用等我找你了，到期看你表现是否续约……正当的表现。”

他从来都不打算让姜清望做自己的长期情人。

手凝在半空，蜷曲的指节仍捏着睡袍一角，姜清望用好大力气才让潜流的泪蒸发殆尽，佯作从善如流，把这片雪纺理齐整。

使劲眨了眨眼，姜清望声息发软，重复先前的应答：

“好，谢谢你，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