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姜清望。”

听闻身后踩棉花的步子，楚潇离想起这个人曾见过失神落魄的自己，竟不知以怎样的表情回头，于是刻意沉着声线，淡然的问候融入夜色，指头却紧紧钳着杯柄。

并非回避某一段过去，他的过去有多么难看绝不仅限二十四岁那年，那些在更久远的以前、少年童年时代的陈年旧账，早就被生意场形形色色的人来回翻览，刚继任西沃科技之时，他便要处理一堆关于自己的丑闻，旁人可无所谓他与养父悖逆的关系是否出自本意，只管这事是否确凿地发生过。

养父死了还不安生，众人无休止地评头论足，也是让楚潇离学会怎样装作风雨不惊，当然，那些都是不可追的往事，现在的灵州郡乃至万星联邦，无人敢当面对他说三道四。

所以不管脆弱的自己亦或是做●做的事，他都没什么好回避。嗯，大概吧。

只要别和他谈情说爱，自己的恋爱脑太吓人了，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把爱情掐灭在点火器里的。

……干嘛不说话？等待许久未得回应，楚潇离困惑，微微转身。

青年半身被窗外星光所照，软发覆过耳根，充盈的脸宛如一颗春桃，媚气又水灵，他有姣好的天蓝杏眼，睫帘些微垂落，便显出谨小慎微的腼腆，针织垂耳兔在鹅黄卫衣中心团着，他的手指互相牵缠，长裤如海水勾勒纤纤双腿，一路漫至凸起的脚踝。

袜子图案是米色卡通小鸟，真有童心。

楚潇离的视线停在自己关心的地方。

看来药起效了，尺寸还可以。

清纯男大——不，小情人虽然看似很0，但也不是不能1。

姜清望觉得自己变成了过热的泡泡机，脑袋被稀里糊涂翻涌的粉色泡泡侵占。

天啊！楚先生！楚先生！

楚先生的雪纺睡袍分外酥松，领口的肌肤霜雪般柔腻，他没有肌肉，颈窝似一轮卧倒的月牙，绸带环出细韧的腰线，玫红酒渍点上薄唇，眸中审视轻描淡写。

好帅好漂亮！

姜清望频频抖动的目光落到旁边圆形小桌，冷静，冷静，我不是狂蜂浪蝶不可以盯着楚先生犯花痴！他攥一下手心，很是牵强地扬起嘴角，隐隐使劲，挤出一朵小梨涡：“楚先生，好久不见。”

楚潇离是能被表象蒙骗的人吗？自然不是。

他发觉姜清望的胆怯与勉强不够真实，只当对方借此送秋波，缓慢转悠酒杯，甘美的液体径自流淌，几息后散漫地道：“你应该记得我。”

总是清冷幽深的朱红瞳孔倒映姜清望的身影，只倒映姜清望，经年来他的一切分毫不差地检视而过，望穿他水雾低回的眼睛，望见他眼底炎炎痴心。

好吓人……姜清望呆若木姜。

接触那道含有流冰的视线，他唯恐爱恋暴露无遗，明白自己不应继续缄默，鼓起勇气道：“我记得楚先生，那个花糕很甜。”

楚潇离的咬字不温不火：“喜欢吗？”

这个词说得缱绻，充斥斑驳的主观色彩，公共场合及个人访谈里的楚先生极少道出，如何辗转都无关私欲。

但是，倘给喜欢加之疑问，情感便大不相同，从个人偏好到静候谁的回答，有了专指的彼方，一如那个雨水瓢泼的白昼，专为某人倾洒的温柔。

姜清望全然忘掉腹稿，慢慢眨眼，抑制眼瞳深处的雾水：“喜欢。”

他的嗓音有些发哑，停顿一秒，状若无事地另加后文：“我第一次吃那么好吃的甜点，还没有来得及说谢谢您。”

“没事，叫‘你’就好，”楚潇离以为他药效发作难以忍受，亦懒得闲扯，“你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吧。”

姜清望不禁夹紧腿，谈及情事，他分不清晕晕的热热的湿湿的是因为楚先生还是因为药，有些慌张：“我懂，我会让楚先生高兴的。”

“咳……”楚先生差点被红酒呛到，这语气这反应，难道你也是0？

小崔交上来的资料，姜清望有被男人强//暴过，楚潇离还当他会很排斥用后面。

才不管自己有没有逼0做1呢，楚潇离丢掉胡思乱想，收了我的钱我的资源，就应该上我！

于是楚潇离面无表情地抿完最后一小口酒液，道：“裤子脱了。”

当着楚先生的面脱……即使姜清望早知要经历，也不可避免地凝滞下来。

天啊！楚先生！楚先生！

他要对楚先生做那种事，做梦都不敢梦的。

姜清望穿的是一袭深蓝的休闲裤，轻松一拽便扯开裤带，然后双手按着裤腰往下滑几厘米，楚潇离心想这小情人还害羞呢，回身去放酒杯，权当避让一二。

室内充满暖气，绝不寒冷，姜清望的裤子不太单薄，穿久了闷热，脱下反倒轻快得多，他小心地折好裤子，躬身将之放在脚边。

楚潇离起身，随手解着腰间绸带：“换个地方。”

姜清望慌成一团，尽力拉低卫衣衣角：“好的，楚先生。”

至于为什么不管衣服——楚先生没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