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黑长发垂过犹如雪砌的额间,上位者身心交病,不见半点冷漠,红瞳云里雾里,肌肤白得淡薄。眸光变幻,楚楚动人,像一盏红石榴色的琉璃灯。
唐特助迎着易碎的澄红,余光瞥门外:“是姜清望,您昨晚通知我带的人。”
楚潇离思绪锈蚀:“我昨晚什么时候……”
回忆卡壳,他伸出手,手腕内侧敲敲额角,敲散一点迷雾,依稀想起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自己高烧不退,打算次日居家休息,左右无聊,不如寻个漂亮情人上门消遣。
于是……
[昨天23:45
楚:明天下午叫姜清望过来
小唐:收到]
好吧。他很快接受自己的安排:“人呢?叫他进来,你们都出去。”
唐特助恭谨道:“嗯,您稍等。”说完,转身离开。
严慰欲言又止。
楚潇离困乏,打哈欠:“是的,小严,你也要出去。”
不得已,严管家留意一下老板的状态,只好出门,脚步未曾远去,估摸是守在了走廊。眼不见为净,楚潇离没空管。
没等多久,一个笨笨甜甜的人闪进主卧,深蓝色针织衫,酱红的短裤止步于膝盖,两条加绒长筒袜勾描小腿,迈开脚,牵动圆柔纤美的弧线。
蓝芒明亮,淡妆修饰姜清望那张雪腻的娃娃脸,墨发精心打理过,发尾卷翘,一枚草莓发卡只做装饰作用地卡在鬓角。
……甜?
楚先生眼神扭曲。
诡计多端的穿搭,诡计多端的小弱0!
“楚先生!”
第一眼,姜清望纯净的视线洒向他,雀跃地唤,像庆祝天大的喜事,又不敢太大声。
第二眼,喜悦便散去,情人看清他苍白的脸色、红肿的眼圈,呢喃道:“楚先生……?”
虽说来的路上唐特助有强调楚先生今天身体不舒服,但真正看见的那刻,一缕惶惑依旧倏地袭上姜清望的心头,一下伸直耳朵。
仿佛有句话未语先知:你怎么了?
他的心潮转折尽落楚潇离的审度之中。
情人因自己的病提心吊胆,不出预料,怎奈何姜清望一惊一乍起起落落的模样实在生动。
楚先生眼中多了些神采,软绵绵地牵起唇角:“嗯,是我。我想去阳台透透气。”
姜清望超严肃点头又点头,眼角亦是微红,腔调快要碎掉:“楚先生,我、我扶你。”
“……”他到底脑补了什么,自己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命不久矣吧。
“我不想走路。”楚潇离说着,心想这届情人缺点上进心啊,还让病重卧床的金主自己走路,抬指示意阳台位置,“绕过背后的起居室,看见那扇玻璃门了没有?抱我过去。”
“我,我抱楚先生吗?”姜清望吓得魂飞姜散血液逆流,慌乱道,“可是……可是我力气好小。”
不许对金主说可是!尤其是处于病中怏怏不乐的金主。
楚潇离轻哼一声:“我很轻的,你知道我有多瘦。”
楚先生是很受。
遗憾的是,此时的姜清望未有这份认知,否则将不遗余力装作温柔体贴忠犬攻,遗憾的是,即便装得再相似也徒然一层人设,所以绕到最后剖白真心站在楚潇离面前的,还是涉世浅不深、空有一片情天泪海的姜清望。——外加一条,同样很受的另一个小弱0。
不多追问楚先生身体状况,他想依照楚先生的意思照顾好对方,压下担忧,便顺着那句轻飘飘的话语,想起几日前缠绵,小脸灼烫,打过粉底都透出微薄粉潮,楚先生的身子当真柔软羸弱,或许,自己能抱动?
看看楚先生现在的样子就揪心,不能再拒绝他了。
估算一下沙发到床铺的距离,姜清望心生退路,若是真是走到半途抱不动,就把楚先生轻轻地放到沙发上,攥了攥拳上下一晃,给自己打气:
“好……好的,楚先生,我会抱稳你。”
慢步走近,他宽松的短裤相互摩擦,兔子啃草般的声响,小情人弯下腰,甜香的呼吸拂过楚潇离的鼻尖。
吃了水果糖?
楚先生看见他外露的嫩生生的一截腿肉,忽然有些头晕。
……真是的,晕来晕去,他讨厌重感冒。